分卷(69)
嗯。莫神情绪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他承认这个事实,但其实担忧的成分更多,开口道:韩国POB和北美SLA随时可能赶上来,我们现在依然危险。
这话说得崔哥心都凉了。
他双手合十,上天保佑,这时候要是输了草!
不管祈祷有没有用,DK的步调始终没乱。
而且隐约有种彻底爆发之感。
第四局,单局排名第一,总积分排名第二,差距和第一名缩小至198。
第五局,单局还是第一,总积分排名第二,和第一相差仅剩57。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种一口气被吊着,激动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感觉让人觉得非常非常难受。
国内转播的直播频道里已经没有了争吵和讨论。
全都是喊加油的,所有人都绷着一根弦。
包括现场的一些粉丝,后台团队里的所有人,每个在关注这场世界赛的观众,全部都在等待着这场结果。
像是等待一场审判。
崔哥喃喃:我现在真的觉得拿个第五第六也挺好的。
莫神:瞎说什么,能不能盼点好的!
但他们都清楚,走到现在这一步才是真正的没有后路。
进一步封神,退一步则是炼狱。
最后一场。
DK几乎挂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导播也一直把镜头推向他们。
比赛现场的解说用的是英文。
不同于国内的解说,他们对DK的态度则更复杂,当然都希望自己国家或者本土的战队获得胜利,但是还是忍不住为一路破风前进的DK感慨。
解说道:中国战队DK前面接连拿下两局单局第一,致使欧洲队JDG目前总排名第一的位置岌岌可危,实力有目共睹,加上身后POB和SLA等强队穷追不舍,我们相信,今年MCS总决赛的决胜局一定精彩纷呈。
赛场上,易柏洵并未受任何影响。
他一如既往稳定指挥:两人一组,devil带Eve,不要落单,把所有有可能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把在决赛林前不能折损任何一个人。
明白。
明白。
明白。
他们走得稳,做到了进决赛林前还是满编状态。
此时场上还剩下七支战队。
而他们摸过来的路前边就有一队人,是之前让莫神约过训练赛的越南队PIUY,因为熟悉对方套路,他们很轻松收了四个人头。
宁越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凝神听见动静,皱眉:有其他人过来了。
准备吧。易柏洵熟练换枪,调整了一个方向说:我们马上就要被围了。
King顿时紧张起来。
咬牙:硬打?
对。易柏洵一枪瞄准丛林中的人,收掉人头,硬打。
其实他们过来的路线是能预测到这个局面的,他们进决赛林的时间不早不晚,但却是离灯塔最近的方向,每一个想要靠近这里的队伍自然会把他们堵在中间。
但是这个被围不是简单被围。
后台崔哥看清场上局面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骂了好几声脏话。
莫神也偏头,像是死心,又像不忍。
不光他们,连现场解说都倒抽一口凉气,开口说:DK这把难了。他们现在总积分依然没有超过第一名的JDG,但是接下来非常难打。
解说B像是也有些难以置信:这是被冠军队伍给包围了啊,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画面,剩下的几个队伍两个韩国战队POB、GIO,一个欧洲JDG加上一个北美SLA都是拿过世界赛冠军的战队。
DK几乎要同时面对这次世界赛最顶尖的的一批人。
这样的胜算,趋等于零。
但是场上气氛和外场不同。
宁越绞杀SLA一人后,开口道:这前年的冠军怕不是被放水了吧。
他这够狂妄的语气让易柏洵勾起嘴角。
没关系,我们一个一个来。
那边King和Eve带着另外一个战队绕圈,百忙之中冲着宁越吼:你他妈解决完了快点过来帮忙啊,老子要被后面这孙子追尾了!
SLA团灭,DK还活着。
GIO团灭,DK还是活着。
POB团灭的时候,DK,依然还活着。
解说已经激动得快要坐不住:这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解说B快速道:目前场上只剩下DK和JDG!比分也是不相上下,DK的泰坦King似乎有些力竭绕到了灯塔的后方,JDG有人出现,噢No!devil突然从灯塔二层出现跳下来了!JDG折损一人。
解说A接上:另外一边JDG又有人在DK的牧师手底下被消耗,目前看来DK是采取了逐个击破的方式但是JDG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还有人想要上去救,露头,一枪!cypress这准头无敌了!太恐怖了真的!DK打到现在每个人的能力都看起来超乎寻常的可怕!
解说B:目前场上JDG仅剩下最后一人,最后一个还是有一线devil好像已经发现了对方没错他就是发现了!cypress也察觉了,他果断选择了掉头夹击!两人正在飞速接近,不到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两人同时击中目标JDG团灭游戏结束!!
两位解说同时站起来:让我们恭!喜!DK!!!!
自此全场爆炸沸腾。
后台莫神当场按住了眼睛,喉头哽咽。
崔哥蹲下去埋进了膝盖里。
国内热搜一下子爆了七个,用全民狂欢不足以形容。
所有人都说这是中国赛区有史以来含金量最高的一个世界冠军,因为他们从一堆冠军队伍中产生,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
他们创造了奇迹。
领奖台上隔着台前烟火,顶着纷扬落下的彩纸礼花。
那张DK身披国旗举着奖杯,边上队长易柏洵揽着宁越肩膀侧头吻在他左额角的照片,就这样永久定格。
第77章 完结
当天比赛结束后回去的路上, 大家情绪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King还在和崔哥大聊比赛时候的情况,说到激动处巴不得站起来发表一段长篇感言,莫神怀揣着冠军奖杯一路都没放手, Eve在和家里打电话,大概是觉得这个世冠来得太不容易,眼睛通红。
宁越坐在后排, 一直握着易柏洵的手。
他这会儿情绪倒是很平稳,低头捏着易柏洵的手指玩儿, 也没说话。
易柏洵突然蜷着手指挠了挠他掌心, 低声问:好玩儿?
手好看。宁越说。他抓着易柏洵不放手,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撑开和他的手比对了一下, 然后放下去十指交握。
易柏洵笑笑,反握住他。
下一秒宁越趴在易柏洵身上,睁大眼睛看着车窗外惊喜说道:又下雪了。
易柏洵抱了一下他防止他掉下去。
跟着往窗外面看,低头问他:喜欢?
宁越回头看了一眼易柏洵, 笑了笑,然后又掉头看着车窗外。
还行。他语调轻松说:大概是赢了吧,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法兰克福的冬季其实非常冷,是连风吹在脸上都觉得刺痛的冷, 路上行人不多, 都竖着衣领匆匆走过。
但今天是他们来到这里后遇到的第二场雪。
第一场是他们到达的那天,宁越记得那个时候易柏洵刚好胃病犯了, 他当时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糟糕,天气糟糕, 路况糟糕, 没有一样顺心的。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变得不同。
街边看着橱窗里漂亮玩具的小孩儿非常可爱, 临时停靠的巴士车颜色鲜艳, 地上一层浅浅的白,城市生动又静谧,像一副珍贵油画。
易柏洵就从身后抱着他,下巴磕在他肩上,和他一起看着外面。
你要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多留两天,后面再去其他地方。
易柏洵之前就说比赛完带他旅行,世界赛后战队有长达半个月的假期,他俩签证一大堆,能去的地方很多。
宁越弯着眼睛,小声和他说:感觉好像在计划蜜月。
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易柏洵蹭着他脖子低声说。
宁越倏地回头,啊?
啊什么?易柏洵笑着吻了吻他侧脸,在他耳边哑声,但前提是你得先跟老公洞房。
宁越瞬间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准备,但还是没忍住有点脸红。
易柏洵继续逗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宁越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脸烧得慌,但还是忍不住回应他:就是,同意的意思。
易柏洵揽着他腰间的手箍紧了些,看着宁越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个时候崔哥突然站起来大声嚷着要去庆祝。
其他人当然没意见。
但是易柏洵突然说:胃不好,不去。
必须去!崔哥当场瞪着眼说:又没让你喝酒,这是咱们战队第一个世界赛冠军,庆功宴你这个大功臣之一不去像什么话!
易柏洵:我又不是第一次拿世冠。
但咱们现在这个战队是!崔哥懒得搭理他突然的神经,直接问宁越:devil你要去吧?
易柏洵:他也不去。
崔哥:放你狗屁!
宁越倒是没说话,他只是很享受这样的亲密时刻,爱的人怀抱温暖,身后所有并肩作战的朋友正大声讨论着要去哪儿吃饭。
他沉溺于这样的时刻,并对未来充满期待。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易柏洵发言无效,所有人都被拖去庆功了。
一顿饭一直闹到晚上十点。
宁越一直盯着易柏洵,滴酒都没敢让他沾,甚至连稍微重口的食物都没让他碰。后半段King他们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揽着宁越说他现在特别像个小媳妇儿,管男朋友管得忒严,然后又说易老狗从良,居然也会有对人言听计从的一天。
最后被易柏洵掀开,骂了句滚蛋。
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异国街头几乎已经看不见行人了,地上的雪垫了厚厚一层。
冬天的夜里大家都宁愿猫在家里,而DK一群醉鬼肩搭着肩在马路上鬼吼鬼叫。
嘴里喊着:我们是世界冠军!
老子天下无敌!
以后谁他妈再骂我们是菜鸡就把奖杯砸他丫脸上!
下一个世界赛也要一直在一起!
喊完了蹲在马路边又吐又哭,哭完又笑。
宁越也被带得灌了不少,他没跟着那群人疯,被易柏洵牵着走在最后。
他们这样会不会把人警察招来?宁越担忧地问易柏洵。
他眼前的易柏洵身影稍微有点晃,但不至于看不清楚,牵着自己的掌心很暖,路边暖黄的灯光下易柏洵的睫毛看起来很长,挂住了飞扬飘落的雪花。
宁越看得怔怔的,不自觉伸出左手去拂。
不会,让他们闹。易柏洵的声音落在宁越耳朵里听起来非常温柔,他把他伸过去的手抓下来,放在了另一边的大衣口袋里。
这下宁越两只手都没空了,他不得不贴近易柏洵,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他脑子有点轻飘飘的,就放任自己靠在他胸前。
我好像有点醉了。他蹭了蹭用鼻音说。
听起来像是撒娇。
易柏洵垂头贴贴他的脸,轻柔:那背你回去好不好?
宁越点点头:好。
然后易柏洵就蹲下身把他背起来。
宁越靠在他肩头,贴在他脖子上蹭蹭,像只眷念的猫。
前边队友大闹的声音还隐隐传来,易柏洵背着他缓缓往前走,脚下踩在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宁越慢慢和他说着话。
他说:哥我们第一站去英国吧,带你去我以前上学的地方看看。
易柏洵说:好。
宁越:我们后面还可以绕道去见见我妈,你见她会紧张吗?
易柏洵:你在就不会。
宁越越发搂紧他,闷在他肩头,其实她跟我承认了,说今年回来是因为那个男人联系他了,听说是想来找我,但我妈不同意。
易柏洵:你爸?
宁越:我没概念。他当年和年画娇分开是因为事业不顺把自己搞得像滩烂泥,后来还出轨,所以年画娇才说他死了。不过听说他现在有家庭,我不想让年画娇回来了,也不想见那个人。
易柏洵把他往上搂了搂:好,不想见咱就不见,哥替你解决,这事儿别想了。
宁越嗯了声,抱住他脖子。
易柏洵侧头贴他脸,问他:冷不冷?
宁越:嗯,有点。
易柏洵:忍忍,马上就到了。
宁越被易柏洵一路的温柔安抚得晕头转向的,他都不记得其他人回到酒店后的去向了,只在经过大堂的时候听见崔哥还在大声嚷着要续摊,接着去庆祝,彻夜狂欢。
宁越直到被易柏洵带着去了酒店顶层才稍微反应过来。
这不是我们房间吧?他左右看了看疑惑问。
易柏洵用房卡刷开房门,不是,我让人换了。
他跟着易柏洵走进去还在发懵,问:为什么?
他们太吵。易柏洵关上房门,在宁越没有反应过来前把他反扣在门背后低声说:我们也会很吵。
嗯?宁越问:我们要继续去找他们庆祝吗?
易柏洵没说话,但是手已经从宁越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他单手把宁越两只手压过头顶,抵着他唇低声说:不,我们单独庆祝。
原本这场盛宴应该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被拉去庆功打断。
易柏洵的耐心早已耗尽。
而宁越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即将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