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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白斯言,你这么喜欢我啊

      柳翊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安静平躺在病床上的白斯言,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魏末拍了拍柳翊的肩膀,“你可以换衣服进去陪陪他。”
    “不了。”,柳翊指了指无菌病房四个字,“我就在这里陪他。末,他要多久能醒?”
    “很快,麻药一过就会醒了。”,魏末搬了个凳子坐在柳翊身边,“你喜欢他?”
    “我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魏末学着柳翊的语气,“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不确定。”,柳翊用指尖按压在玻璃窗上,“什么是喜欢?小的时候也许我知道?我们还小的时候,负责我们的教官让我们一人选一个宠物养,我选了只兔子,又白又软,明明害怕却会乖乖呆在我身边,你知道我那时候多高兴吗?我每一天都会去陪它,不管练习有多累都会先看它,就算受伤了我也会先陪它再去医疗室,养了一年三个月零十天,突然有一天我找不到它了。原本打算吃完晚饭就去找,谁知道晚上吃完饭,教官把我们所有人叫到一起,跟我们说其实我们晚饭里的肉就是大家各自养的宠物,还说人不需要拥有不必要的情感,那样只会成为我们完成任务的阻碍,有的人当场就大哭大叫,也有的人发狠砸桌子,我当时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后来吐了三天,每天都差一点被人活活打死,而且那三天里我都不敢吃饭,最后是被教官按着打了一个礼拜的流食。”,柳翊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圈,“从那个时候开始,想到喜欢两个字,我只觉得恐惧和恶心。末,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白斯言相处吗?因为他能让我睡一个好觉,这是我从记事开始就再也没感受过的东西了,很奢侈,但我在他身边轻易就能睡着,还很安心。我才知道,原来不用提心吊胆睡一觉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翊。”,魏末敲了敲玻璃窗,“也许你喜欢他但你不知道,也许你只是依赖这个能让你睡好的觉的人。”
    “是吗。”,柳翊看向白斯言,“是吗。”
    白斯言做了一个漫长又痛苦的梦,梦里柳翊一身是血死在自己面前,“不要——!咳咳咳咳!”,白斯言睁开眼,柳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还在他的胸口轻抚帮他顺气,“咳咳,柳翊,咳咳咳咳!”
    “嘘。”,柳翊轻柔地望着白斯言,好像他是什么无上珍宝,“嘘,先别说话,我在。”
    “嗯。”,白斯言等不及地攀上柳翊的手腕,“嗯。”
    “你可真是条疯狗。”,柳翊拿过杯子和棉签,用棉签蘸水给白斯言润唇,“你不是很擅长求饶?死磕着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可我只会对你求饶。”,白斯言一遍又一遍仔细看柳翊的脸,“对其他人,我不知道什么叫求饶。”
    柳翊润了好几遍才把杯子放回去,“那我听听巷子里那一部分又是怎么回事?几个小屁孩,嗯?”
    白斯言逃避地错开眼神,“我、我忘记了。”
    “啊~忘记了~”,柳翊笑起来,“那我先走,你好好想,想清楚了再找我。”
    “不要!”,白斯言看向柳翊,“我记得
    “花钱求着人家打你,白斯言,你真是疯得可以。”,柳翊的手肘压在床上,脸上挂着笑意,看向白斯言的眼睛里只有森然冷意,“我现在就把你的手脚都打断怎么样,一定会很有效果。”
    “嗯,虽然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我觉得这就是喜欢。因为离开你,我就活不了。”
    柳翊抬起手,白斯言一抖、合上眼,柳翊轻轻拍了拍白斯言的脸,“怕成这样还敢和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白斯言睁开眼看柳翊,“先生,你要去哪儿?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哈哈哈哈哈哈。”,柳翊笑着笑着拉过白斯言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原来我也是你的安眠药啊。”
    白斯言反握住柳翊的手,警戒道:“你要去哪儿?!”
    “那你现在想想,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柳翊握住自己脸上白斯言的手,眼里也终于染上笑意。
    “你打吧。”,白斯言感觉不到威胁,手发软却咬着牙抬起手,终于颤抖着摸上柳翊的脸,“我被抓的时候想着真好,我又能见到你了,被他们虐待的时候我又想着我一定要忍住不求饶,那你就不会因为担心我到这里来,但后来太疼了我就想着如果我死了你必须得下来陪我。柳翊,你看,我就是个自私鬼,我想你能像英雄一样来救我,又想你千万别来,还想拉你一起下地狱,柳翊,我自己都拿不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柳翊闭着眼感受白斯言掌心的温度,好半晌才睁开眼,“白斯言,你这么喜欢我啊?”
    白斯言压着嗓子低声说:“柳翊,伯母的事...你哭吧,我不会笑你的...节哀顺变。”,柳翊什么都没说,额头贴在白斯言的大腿上再没了动静。
    “斯言。”,柳翊亲了亲白斯言的掌心,“你当我是安眠药?”
    白斯言的语气带着无需言喻的坚定,“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我孑然一生,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了命挣回来的,我死了,虽然你会伤心,但你最后也能迈过去,可我不行,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没有勇气面对,更没有勇气活下去。”,白斯言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胸口剧烈起伏,“我在生死关走了一遭,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我回病房,怎么带
    ,我记得的。那是我故意的,每次只有疼得厉害的时候,才会暂时忘记,疼得越厉害忘记的时间也越久。那个晚上我...我...”
    “嗯。”,白斯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以前做一切事情都带着目的,可是碰上你以后,我好像变了,你总是能轻易影响我的情绪,让我没有办法专心做事。柳翊,你知道吗,其实我在遇见你之前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我要操心我的学费、操心我的住宿、操心我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有一段时间甚至不敢合眼,我必须不停读书,因为我必须得跳级。”,白斯言微微喘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被扔出家里,根本付不起学费哈哈哈。”
    白斯言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一直到腿微微抽搐,柳翊才重新坐起来,随手一抹脸,“你睡吧,我先走了。”
    你。”,柳翊捏了捏白斯言的脸颊,“你这是无菌病房,我不能呆太久,乖一点,赶紧好起来。”
    “是的先生。”
    …
    白斯言三天后终于换成了普通病房,魏末把他和柳翊安排住在一起,白斯言偷偷斜眼瞟柳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苦。
    “四十分钟过去了,一碗粥都没喝完?”,柳翊站在白斯言床边,手里握着皮拍,皮拍在餐桌上啪啪作响。
    “先生我真的尽力了。”,白斯言坐在床上,双手背在身后,嘴边满是汤水,“舌头都木了。”
    “是吗?”,柳翊一句反问让白斯言抖了好几下。
    “不是,先生,我现在立马喝。”,白斯言垂下头靠近狗盆,伸出舌头勾起白粥,舌头刚一离开粥面,就全洒光了,白斯言快要哭出声,“先生,我的舌头抽筋了。啊!我错了先生呜呜。”
    白斯言屁股上挨了一下,可怜巴巴叫出声,揉也不敢揉,又伸出舌头去卷碗里的粥,“笨死了,坐好!”,白斯言乖乖坐好在床上,柳翊端起碗坐在床边,拿过一个汤匙舀了一勺,“笨死了,我怎么捡了这么个蠢东西。”
    白斯言乖乖张口也不敢反驳,被骂着喝光剩下半碗粥,哀哀地看了一眼柳翊,扁着嘴不出声。
    “欠抽?”,柳翊挥挥手里的皮拍,“别人都会,就你不会,都两天了,还学不会!”
    “那别人也不是两...啪!”,白斯言的脸被扇歪,“对不起先生。”
    “这么跟我说话是这几天让你太舒服了是吗?”
    “对不起先生。”,白斯言本来就心里委屈,脸上又挨了一下,更觉得委屈,“对不起先生。”
    “给我在这反省,反省不出来个所以然你晚上也别睡了!”
    “是的先生。”,白斯言垂下头忍住眼泪,柳翊这段时间没收拾他,确实让他有些飘飘然,说话也开始没规矩。
    “哟~怎么了这是?”,魏末提着果篮进了病房,一个在床上蔫头搭脑,一个窝在角落玩手机。气氛很不对劲。
    白斯言抬头看向魏末,“魏先生。”
    “哟,瞧瞧,我们白总这小脸蛋都肿了,柳翊你自己伤还没好怎么又动手打人?”,白斯言重新垂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魏末是故意给他找茬呢。
    p;   “舌头不要可以割掉。”,柳翊又威胁白斯言。
    “不够不够。”,白斯言抬起手在脸上打了一巴掌,“对不起先生。”
    “好了好了,说说而已,怎么还真动上手了?”,魏末免费看了场戏,心满意足,“翊翊~你们家这只小老虎可比以前懂事多了啊~”
    “是吗?”,柳翊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咚”一声,白斯言快要被吓破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我怎么觉得还差了点,要不末你亲自去教教他?”
    得,生气了。魏末摆摆手,“别。医院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柳翊冷眼看着白斯言,白斯言承受不住趴在床上认错,“先生我错了,给您丢脸了。”
    “丢什么脸,白总怎么可能给我丢脸?”,柳翊冷笑一声,“我能有什么脸让你丢!”
    白斯言抬起头,脚上还打着石膏,大声求饶:“对不起先生,求您罚我。”
    “好啊。”,柳翊走回床边,抬手就给了白斯言一巴掌,白斯言梗着脖子没有丝毫晃动,柳翊反手又是一巴掌。
    白斯言的眉头皱在一起,语气里带上一丝委屈,“先生我错了,求您消气。”
    “才两下怎么消气?”
    “对不起先生,我说错了。”,白斯言闭紧眼高扬起下巴。
    “啪!啪!啪!啪!”,房间里只剩均匀的巴掌声,渐渐,开始出现压抑着的痛哼声和粗喘声。
    “先生饶了我吧呜呜。”,白斯言的脸颊疼得麻木,仍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逞能了。”
    柳翊重重拍了两下白斯言的脸,“听不懂!”
    “呜呜,我不应该不回答魏先生的问题,不应该手犯贱扇自己耳光,更不应该让先生的朋友看先生的笑话。”
    柳翊捏紧白斯言的下巴又扇了几下,“呵,原来我们白总都知道啊~”
    “先生我错了呜呜我再也不敢了。”,白斯言抖得厉害,柳翊就是这样,心疼他的时候会把他往天上宠,罚他的时候也从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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