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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门口,程年正在剥杏仁,一地的碎核,盘里堆了个杏仁小山。
“你尝了吗?是甜的,还是苦的呀?”
程年摇摇头,“没有”,忍俊不禁地看着原初贝拿起一粒,放到口里,苦得直皱眉,顿时哈哈的笑了出来。
原初贝一个爆栗叩头,“快点弄完!”
程年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殷勤地大声附和,“好勒,老板。”
南方出甜杏仁,北方出苦杏仁,他们现在取得就是苦杏仁。苦杏仁里含有毒素,吃多了会头晕,要通过炒制或蒸制处理后,才能食用。
但处理之前,最好把苦杏仁放到水里浸泡一两天,不停地换水,泡到完全没有苦味了,滋味更加。
烤窑里的薄饼散发出焦香味时,锅里的甜肉也出炉了。
蒸了一个小时,肉已经被蒸得软烂,肥油也完全渗出来了,透明的肉脂看着亮晶晶的,像果冻一样。杏子的甜味随着热气浸透到肉里,还没吃就闻到了浓浓的香甜味。
像切梅菜扣肉一样,改刀切成一片片的,黄的、红的、白的,几种颜色杂糅在一起,特别好看。
这道菜偏酸甜口,程年吃得非常欢喜。
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酥软到一抿就化开了。
第34章 . 芦苇 芦苇粽 / 涂坛 制醋 过端午
第二天, 木屋外下起微微细雨。
碗里的杏仁被泡得发白了,尝着也没有苦涩味了。
原初贝把所有杏仁都放到炒锅里,用小而缓的火候, 慢慢地炒制, 炒到外皮泛黄,轻微焦黑时,一股杏仁香从锅里传出, 捞出烘烤,烤干后可以研磨成细粉, 放到陶罐里储存。
等杏仁凉透后,原初贝取了一把杏仁和小米,在石臼里研磨捣碎,放锅里加水煮15分钟左右,期间要不停搅拌以免粘锅,煮开后滤去细渣。
再次小火复煮, 加糖和桂花继续熬制几分钟, 锅里冒泡泡了, 就能捞起来喝了。
今天的早餐, 就是桂花杏仁露和昨天没吃完的薄饼。
杏仁露奶白奶白,喝一口, 就能尝到浓浓的野生山杏仁味和桂花味, 处理过后的杏仁已经少了涩味, 又顺又滑。
原初贝不太能接受杏仁的味道, 口感有点生还有点奇怪,但程年却接受良好,毕竟哪个北方孩子没喝过几瓶杏仁露呢。
雨水唰唰地下着,透过淌着雨水的木窗, 看见院子里的作物叶片被雨滴打得轻颤,远处的林子,山坡,百里烟波,像披上了一层烟雨迷蒙的轻纱。
下雨天省去了灌溉工作,他们只需要留心观察耕地里是否有积水,及时开沟挖渠就行了。
正是,可以明目张胆偷懒的闲暇好时光。
吃完早餐后,原初贝和程年懒洋洋地躺在木椅上,没有说话。
他们听着屋外的淅沥雨声,偶尔对视微笑,偶尔亲昵一下,时间就这样被荒废,但一点都不会紧张害怕,反而是静谧而美好。
忙碌的生活,偶尔也要停下来,听听雨声,发发懒意。
北方初夏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下午的时候,天空又放晴了。
雨后天晴,天空出现了许多柔软的白色的云块,一道浅浅的七色彩虹渐隐渐现,外围是朦胧的、彩色的。彩虹从碧绿的林子里升起来,直通高空,像架起了一座登天的琉璃拱桥。
原初贝和程年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沉浸在被这场绚烂的表演里。
下午的时候,原初贝抓了一把小麦泡在竹筒里,等待它们发成麦芽。
塑性完成的陶罐们依次摆开,今天要在罐子里抹热油脂,这样罐子内部能形成一层膜。这层膜能让罐子有更好的防水性,才能更好地盛放液体。
在旁边的土地上,往下掘出一个小圆坑,坑两边开道,便于通风。坑里加炭火,再把陶罐倒过来,罐口对上火,火候要适中,把罐子烤热就行。
在炭火旁边热着油脂,罐子要随时上手摸一摸,当摸着有点烫手了,赶紧搬下来。
将热好的油脂倒入罐子里,缓缓地晃动回旋,让热油流淌在壁内的每一处,确保完全沾满热油,当油再也渗不进罐壁了,这一步就完成了。
烧一些热水,倒进涂好油脂的罐子里,清洗,荡动,倒掉热水,最后盛满冷水,等过几天就能使用了。使用前,要记得清洗一遍,晒干后再用。
山林里的初夏,还没显出什么威力,除了正午会有点炎热,其他时候都很凉爽。
但长毛的橘子、红尾和粉云显然不认同,它们早早地察觉到了热意。
这几天早上,橘子一醒来,就会积极地钻到棚屋里,站在围栏门口叽叽大叫,红尾和粉云被叫醒后,就会开始用头角撞栏门。
这曲初夏演奏曲日日在清晨上演,吵得不行。
最初,原初贝和程年也摸不透这三只有什么目的,只好打开门,红尾和粉云就会激动地跑出来,灵活的橘子拽着红尾的长腿,用力一勾,踩着它的绒毛,再借力一翻,坐到头顶上。
接着,它们像风一样,朝着小溪方向跑去。
程年和原初贝吓个半死,还以为家里的动物们集体逃逸了。
急匆匆地跟着它们来到小溪边,发现它们一到溪边,就寻了处树荫,懒洋洋地瘫下来了,似乎终于解去了一身热意。
程年暗戳戳地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它们只是太热了,去溪边乘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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