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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点头,一手摆下福如给她拭泪的绢子,一边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细细回想,原来是面巾不见了!
    红衣登时急出一身虚汗,福如纳闷道;“不就是一块破纱巾嘛,回头我再给你做一块就是了。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的嘛?再说了,以后跟着宝镜,你也犯不上把脸遮着,宝镜不是烟秀,不会拿开水烫姑娘的脸。”
    红衣结巴道:”只是,用惯了,而已。”
    心里却想着该不会是丢在了刚才那地方吧?
    梅窗要是知道见过世子的人是自己,不计什么方法,都会将她逼到她不要走的那条路上去。
    为此,夜里回去的时候,红衣还特地绕路,又到那棵树下去找,可别说是面巾,就连酒瓶子都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
    红衣失望的回到寝房,仰头倒在塌上,懊恼自己的不小心。
    福如以为她还在为胸部肿痛的事烦恼,爬上了塌,往她身边挨了挨,一手探向她胳肢窝:“有那么疼吗?”
    红衣哭丧着脸:“你一说更疼了,刺刺儿的。”
    福如‘嘁’了一声,捉住红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红衣难为情的低呼一声,福如道:“摸着了没?也就疼那一小会子,以后慢慢变大就好了。”
    红衣的掌心有温热的触感,还软绵绵的,她低声问:“大了就不疼了?还有,怎么跟包子似的。”
    福如咧了咧嘴:“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大,等我到了宝镜那年纪,一定比她大。你信不信?”福如放出豪言壮语:“要跟座山似的那么隆起来。”
    红衣咯咯笑起来,笑个不停。
    ‘砰'——一个软枕头包丢过来,同房的姑娘们投诉:“还让不让人睡了,要疯出去疯。”
    红衣只得捂住嘴噤声,但肩膀仍是笑的抖动不止。
    福如干脆钻到她的被窝里,跟她说悄悄话:“嗳,你刚才摸是什么感觉?”
    红衣认真想了想:“唔,有馅有料的那种包子,噗,实心的。”
    “男人就喜欢这个。”福如朝她挤眉弄眼,“知道解衣金吗?”
    “嗯?解衣金?”红衣头一次听说。
    “嗯。”福如一本正经道,“你看那些个伎女裹的严严实实的,想要她们脱衣服可没那么容易。得先给解衣金。有些伎女的解衣金抵穷人家一辈子的生计,要不然贱民能打破了头也要把女儿往教坊里送?反正一样是贱籍,不如做个有钱有势能享福的——她们呀,第一层脱加髢,跟着是外衣,再是赤古里,给一袋银子就脱一层,最后到襦裙的时候得出重金,然后就——”福如恶作剧的坏笑,一个劲挠红衣的腰子,红衣受不住乱滚,直叫'好姐姐,饶命',枕头一个接一个的朝她们飞过来,骂道:“疯了呀,这么闹腾。”福如总算消停了,在红衣耳边道:“好了,最后呀,就钻进女人的裙子里。”
    红衣面似火烧,她还是不太懂,花了那么大价钱就为了钻女人的裙子?
    男人也有够无聊的,不过想想男人连女人的小脚盛酒喝都那么欢喜,估计钻裙子大概是另一种恶趣味。
    福如是说睡就能睡的,倒下去,没人和她说话,立刻就能进入梦乡。
    红衣轻轻叹了一口,转过身,神情变得凝肃起来,希望那块纱巾千万不要落到梅窗手里。
    第二天,红衣和烟秀的事情传到了梅窗耳朵里,梅窗放下手中的账簿,幽幽道:“哦?终于发脾气了吗?我还以为她能忍多久!不过这个丫头还是超出我的意外,我以为她连一个月都挺不过去的。”
    训育妈妈道:“行首大人,这个女孩子的脸弄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
    梅窗抬头:“因为我敢肯定她长大了以后会比烟秀,宝镜更值钱。”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摄人心魂的东西。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还对我发狠来着,那种样子呀,嗬,桀骜不驯。很难跟你形容呐。我们这里多得是卑躬屈膝的奴才,虽然她很努力的在装,可她身上那股子气性......”梅窗‘啧'了一声,“你知道我的,凤凰无宝不落。她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璞玉,总有一天会光芒四射的。”
    第15章 口舌之祸 我不是伎.女
    红衣跟了福如之后,发现她一个人要负责整个云韶府的衣饰。除了几个著名的花魁之外,还要给童艺们买布料,从画花样,到设计、剪裁,再缝纫……全部一手包办,难怪镇日里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减轻福如的负担,红衣主动提出由她来负责洗衣服,特别是花魁娘子们的衣物,福如也不放心别人来做,怕刮出了丝或弄坏了亮片要挨骂,红衣能在烟秀手底下做足八个月有余,自然再小心不过。
    福如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上街采购布料,因为花魁们的缎子多的是人主动送上门,不用她张罗,但是童艺的衣服制作量大,相对的,面料的要求也低一些。
    红衣第一次出门,便是跟着福如去汉阳城里出了名的集贸市场西栅。
    集市上什么都有,从吃的到穿的,从客栈到酒楼,还有卖生鲜水果的,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鱼,古玩和首饰,零零碎碎拉拉杂杂,都盘和在天桥底下。
    红衣和福如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戏班子在演,几个穿着戏服的男人脸上套着面具上窜下跳的翻跟斗,红衣贪新鲜多看了两眼,对福如道:“在咱们大覃这叫跳大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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