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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花片,半真半假的笑问:“嗳,老实说,你在仙罗的时候,和姓高的真的走的很近啊~哥哥我呢也是关心你,你坦白的告诉我,你俩到底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红衣双颊绯红,转念一想,何不趁此机会,问个明白?
她心里跃跃欲试,渴望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可又惶恐,万一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岂不是会很难过?
然而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往无前这条路可以走。
她有些局促的小声问他:“容均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唔……我……”
容均见她吞吞吐吐的,忽然正色道:“你该不会…….真的?”他哑然。
红衣看着他骤然严肃的脸,紧抿的唇线,蓦地怔住,仿佛是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心头微微一痛,手中的银箸下意识松开,玉兰花丸子咕噜噜落地。她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容均,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她也想据实以告,澄清自己和肃王绝对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可人若不对自己狠,就是让别人以后有机会对自己狠,于是她面不改色的说出模棱两可的谎:“我是说如果,我要是真的和他好过……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就没有出路了?”说到这里,她看着容均言笑晏晏的神色渐渐凝滞,她的心也随之一点一点冷下去,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甚至带上了哭音:“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喜欢我了?”
容均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眸中多了几分怜悯,安抚道:“不,不,不会的。”
他着急的立起来:“你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管包在我身上,你现在不是还小嘛,不着急想这些。都怪我嘴笨,尽说这些让你难过的事。”
“你别哭。”容均伸出拇指擦拭她湿哒哒的眼角,“等你大了,可以放出宫去了,我一定替你找一门配得上你的好亲事。”
“你看,你会做好吃的,还通一些岐黄之术,有的是好男人愿意聘你为妻。你别着急,啊?!”容均一个劲的劝,自已为口齿伶俐,孰料话还没说完,红衣已后退一步,猛的背过身去。
她的手握成拳,抵着心口处,冷淡道:“容均哥哥,我曾经有个亲哥哥,他待我很好,如你待我一般。他死的早,所以我见着你,总克制不住的想起他。你救过我,帮过我,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真的!但,你我毕竟不是真的兄妹,常常私下往来,被人看见了,不成体统。我犯过一次错,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容均不解的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红衣甩开他的手:“容均哥哥,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自打我认识你,所有事就太依赖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总时不时的帮我,便也忍不住常向你倾诉我的难处。但这其实不应该。我的事应当我一力承担。而一个男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对一个姑娘家好。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容均愕然:“你……你这是打算以后都不见我了?”
容均张口结舌,“我……我刚才那番话若是叫你不舒服,我承认自己鲁莽,向你赔不是。”
红衣摇头:“容均哥哥,我也不瞒你,我的底细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进宫,起先并没有太明确的目标,只是顺势而为,走一步算一步罢了。不管我多想为家里洗雪沉冤,我压根没有线索,时间久了,竟把家仇给抛在脑后了!想来,是日子过的太安逸。”红衣感慨道,“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我想过了,我不能总想着你来替我解决问题。我得和从前一样,自己生存,自己攀爬。特别是而今我拿到了线索,虽然只是零星的头绪,但起码让我知道,当年除了王家之外,的确还有别的人参与涉事,要不然我爹收藏的字画,那副《夜宴图》是怎么到的宫中?”红衣紧紧抠着手指,“明显是有人借抄家之名,偷龙转凤,一层一层的贿赂,最后进了淳亲王的宝库。”
“你说什么?”容均蹙眉,沉声道,“你说的是……《韩侍中夜宴图》?”
“对。”红衣点头,“那是我爹的得意珍藏,动乱中不知所踪,我前一段时间送东西到绘意堂,我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直到几个造办处的人找麻烦,险些伤着那副字画,我才得以看见真迹。”红衣苦笑,“定是我家人在天之灵见我不成器,冥冥之中给予我指引,要我莫忘家仇,追查到底。”
容均的脑中思绪万千,沉吟半晌道:“可你报仇雪恨和与我往来又有何冲突呢,我可以帮你啊。为何要拒绝我的帮助?一个人负重前行,不会觉得痛苦,不觉得孤独吗?”
红衣喉头一哽:“我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在哪里,而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你为你主,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再者……”红衣轻轻咬唇,“女子名节重要,你就当是为我着想,以后远着我些吧。”
“不要再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可以递话给我师傅,药局的灵枢姑姑和素问姑姑都是极稳妥的人,这样子,不会漏出丢丑的传闻来,否则,于你,于我,都不好。你说呢?”
容均愣在当场,不知所以然。
红衣道:“东西你吃完就搁在原处吧,我忙完了自会来取。”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07章 中元之殇 有着比别人都不容践踏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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