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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均示意她住嘴,跟着把茶杯递到红衣嘴边:“喝口茶吧。”
    红衣也感到喉咙火辣辣的,伸手想接,但是五指在空中摸索了大半圈,才碰到容均的手臂。容均把杯子放在她手里,红衣笑了笑,抿了口茶。
    “大人,我们天亮就出发吗?”
    容均按下心头的异样,沉声道:“我还要陪陛下祭天。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用药。”
    红衣失落的‘哦’了一声。
    容均朝涣春招了招手,涣春和必真都凑过去,容均吩咐道:“不准透露半个字。”
    必真和涣春对视一眼,心想陛下这是掩耳盗铃,根本瞒不了多久的。
    很快,红衣在璎珞的服侍下,喝了整整一碗银鱼羹,璎珞小声道:“忍冬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红衣按了按她的手:“不妨事的,我底子好,休息几日便完好如初了。”
    璎珞含着泪,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红衣明明都瞎了,哪里还能完好如初呢!
    璎珞替红衣松了松骨,之后太医又来查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次,她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白芷和豆蔻无法掩饰她们脸上的难过,继续替她施针,按着皇帝的吩咐,白芷撒谎道:“冬儿,你躺了那么些时日,怕你四肢浮肿,我和你豆蔻姐姐没少往你身上下针,你睡着还不怕,醒了可别怪我们扎你窟窿,还是把眼睛蒙上吧,否则大喊大叫的,传出去好听嚒。”
    红衣道:“我平日里没人的时候,也扎自己做实验,我怕什么。”
    豆蔻还是拿来红绸子绑住她眼睛:“让你甭看是为你好。”
    “姑姑不在,咱们两个技艺有限,要是弄疼你了,你稍微一动,扎错了位置可怎么好!搞得我俩也跟着一惊一乍。”
    红衣只得作罢,依了她们,感谢道:“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二位姐姐了。还有璎珞。”
    涣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红衣的憔悴的模样,嘴里发苦,一个字也说不出。
    接着,喝了安神汤,又在安眠穴用银针点了一下,红衣很快便又感到困乏,沉沉睡了下去。
    所有人都垂首等着皇帝示下,皇帝却背着手在殿中踱步,良久,只一句:“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翌日,红衣醒来后,还是璎珞伺候她。
    这个时节最适合吃鹿肉、羊肉,但怕红衣虚不受补,只敢慢慢的调理,御膳房递来一碗荞麦面,上面撒了腰果磨成的细粉,和着芝麻酱,倒也可口。
    红衣嘟哝道:“怎么总是黑黢黢的……”
    璎珞支支吾吾的:“近日沙暴天,宫外都是五步内看不清人,殿里要点满蜡烛才行。”
    红衣郁闷自己怎么老是日夜颠倒,又问神官忙完了没有。
    璎珞知道皇帝冬至祀天要斋戒三日,前两日在斋宫,最后一日去天坛,拜皇天上帝,和已故圣祖列宗,及风雨雷电诸神,过程相当繁复,便道:“得过两日呢。”
    红衣问:“宫外灾情还是不得好转?”
    璎珞点头道:“听说是,饿死了好多人,西边大旱,东南大涝,谁也救不了谁,故而眼下都往京里涌呢。”
    红衣到底还是虚弱,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等到红衣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钟粹宫了。
    皇帝拟了一道旨,册封尚药局女官忍冬为‘宸贵人’,居钟粹宫。为了保护红衣,一并把悫嫔提到妃位上,一来方便悫妃行事,二来给红衣打掩护。
    悫妃半年内连升两级,宫里的风向自然也跟着转变,各路人马都来恭喜悫妃,内侍局的礼物流水一样的送进钟粹宫。表面上都是送给悫妃的,皇后却知道皇帝心意,好像玫瑰色三多纹妆花缎,宝蓝色地团三多金寿字纹妆花绸,绿色勾莲蔷薇纹妆花缎等等,都是成倍的分量。还有银镀金镶翠碧玺花卉纹金簪,银镀金镶珠翠蝴蝶红玛瑙耳环等各色首饰,一并安排了两份。
    容妃和莲妃表面上禁足,实际上,芊红三天两头的过来向她报告悫妃的一举一动,是以容妃的危机感并没有那么重,只有一件事让她如鲠在喉,就是那日在药局门口,忍冬不但喊了陛下的名讳,还扇了陛下一个耳光,她其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自打她被送到大覃王爷的身边,就一直恪守规矩,偶尔和其他几个女人小打小闹,也不出格,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按规矩办事,但她和沈芳一样,总以为自己与别不同,直到药局那天,容妃才发现忍冬竟拥有她们想都不敢想的特权,忍冬可以对陛下发脾气,敢对准陛下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陛下还是宝贝疙瘩那样的护着。她敢吗?
    阖宫里有谁敢?
    容妃一想到便不寒而栗。原来自始至终,自己不过大梦一场,醒来后,背上大汗淋漓。
    现今的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第130章 戏中有戏 瞎娘娘
    昭仁宫的莲妃蛰伏多年,好不容易送走了秀贵人,又迎来一个宸贵人,心中的不甘,不忿,可想而知。凭什么这些贱婢一个个都爬到她头上来!她哼的一声冷笑:“宸贵人?陛下给的位分不高,是怕树大招风吧?但是‘宸’字,礼部可不敢随便选出来,必是咱们陛下拿的主意。嗬,宸贵人,是把她比做天上的星辰,她也配!”
    乐歆忍着脸上的疼,替莲妃打抱不平:“就是,小姐您是伯府出来的千金,这些贱婢凭什么和您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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