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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宋一伦自然是注意到了,下一刻猛然回过了身, 手中的利剑更是快速袭去。
    是谁!
    在他的一声厉喝下, 池面寂静不已,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恍惚, 方才分明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靠近,可为何没有。
    他快速看向了四周,看着寂静的莲池,紧拧着眉怒喝出声, 到底是谁!谁躲在那儿!边说边四下瞧着。
    可什么都未瞧见,反倒是水中又有什么东西快速拂过他的身子, 不过是一会儿就又消失了。
    水里有东西!
    这回他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水中有东西,不是林清但一定是林清养在这儿的。
    不知道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他下意识回身打算回岸上去。
    在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他定然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一个如此危险的地方。
    依着方才察觉到的异样, 那东西定然极其熟悉水性, 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未露头, 更甚至速度极快。
    是蛇吗?
    他第一反应是林清在池子里边儿养了一条蛇,看状况那蛇定然极其厉害。
    只是他这一转身却见前头竟是立着一道身影,青丝挽着发冠,颗颗碎珠绕着银丝落于水中,漂亮的凤眸里边儿还染着浅浅的薄雾,瞧着便令人心动。
    那一袭月白鲛绡随意的散落在边上,白皙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衬得他整个人宛若仙人般阴柔俊美。
    你......宋一伦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一时间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从未见过如此谪仙之人,那双眼仿若落水海棠般,楚楚动人。
    也正是如此,他忘了此处极其危险,只沉浸在白之如绝美的容颜下。
    所以,方才闹出动静的是这人吗?
    他下意识伸出了手,瞧着白之如俊美的面容,缓缓抚了上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动静惊着了,白之如往后退了些,双手紧攥着衣裳,看着他的目光也愈发的娇柔,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
    如此惹人心动的一幕,宋一伦不过只是看着就卸下了所有的心房,这个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稍稍止下了动作,瞧着他因为害怕而蜷缩着,低低地道:别怕,我不会伤你,你是谁?话音轻柔不已。
    白之如听着他的话轻摇了摇头,片刻后又往后头缩了些,白皙的肩头染着清水晶莹剔透,整个人也愈发的娇媚。
    鱼身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动着,在这清澈的池水下显得格外清晰。
    宋一伦听着耳边的水声低下了头,一眼就瞧见了那条掩盖在月白鲛绡下的鱼身,眼底带上了一抹震惊。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抬起了头,见白之如仍是同方才那般害怕,惊喜地道:你是鲛人!
    鲛人,人首鱼身,俊美之姿。
    难怪此人生的如此漂亮,漂亮的就好似九天落下的仙人,原来竟是鲛人!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见到活着的鲛人。
    林清在这儿养了条鲛人!
    猛然间他忆起此处是轻云洞府,是林清的住所。
    他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的洞府,见那儿寂静不已,可见林清应该是不在。
    先前以为是林清故意躲着他,可他都在此处许久,甚至连这条鲛人都瞧见了。
    鲛人在神州如此稀有,即使林清再不想理会他定然也不会放着鲛人不管,所以林清定然不在洞府。
    不知是想着什么,他眼底的欣喜渐渐散去再次涌现的却是贪婪。
    若是能将这条鲛人送去无上门,师尊掌门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兴许还会将长老之位给他。
    一想到他能成为无上门的长老,他眼底的贪婪也是愈发的厉害。
    但也不过片刻他却又打消了这念头,鲛人送去无上门那也是便宜了无上门,不过就是个长老之位,有了这鲛人天下财富自然也都是他的,为何要去讨好师门。
    对,为何要讨好他们!
    一想到无上门那些老东西,他便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眼底也都是不屑。
    待片刻后他才再次看向了白之如,见白之如乖乖地待在原位,强压着心底的贪婪,笑着道:你叫什么,可有名字?边说边靠近了些,手中的单剑拂过池水,带起了一片涟漪。
    许是这单剑太过锋利,白之如见了害怕的又往后退了些,眼底也都是对单剑的惊恐,蜷缩着不敢动弹。
    宋一伦自然也瞧出来了,他收起了单剑,笑着道:别怕,我收起来了。说着又靠近了些。
    只是,白之如仍是有些害怕,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瞧着他。
    许是被吓得不清,眼中更是有红晕涌了上来,委屈的厉害。
    别怕别怕,我已经收起来了。宋一伦见他委屈的仿佛快要落泪,低声哄着,又道:我是林清的好友,我不会伤你,别怕。话音愈发的轻柔。
    可谁也不知,他落在背后的手上却出现了一条金丝捆仙索,掩在衣袖下。
    别怕。他低哄着再次出了声,面上也都是柔情,哪里还有先前那般盛怒的模样。
    许是当真被哄着了,白之如这才稍稍不再那么害怕,瞧着他伸过来的手也跟着探出了手。
    白皙如玉的藕臂上连一丝瑕疵都没有,洁白的仿佛白雪,令人惊艳。
    也正是如此,宋一伦被这一幕惊艳到了,真的太美了。
    那双手更是仿佛玉石般,纤细柔软,落在他的掌心还带着浅浅的凉意。
    如此之下,他倒是有些不舍得用捆仙索了,如此漂亮的身子若是用捆仙索定然会被勒出许多伤痕,哪里还有现在这般宛若玉石的模样。
    可这心思也才出他却注意到手腕上传来一道钻心的痛,猛然回神看去,就见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此时却化为了极其锋利的利爪,生生撕下了他的一块肉。
    鲜血也随之快速溢了出来,落在池中宛若盛开的血梅,惊艳无比。
    你!他快速收回了手,看着被撕下一块肉的手腕震惊不已,钻心般的痛更是不断地涌上来,痛得他浑身一颤。
    可这抹痛还未完全压下,方才还楚楚可怜的白之如此时却是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猛然朝着他快速扑去。
    这也使得宋一伦连人都未瞧见,整个儿就被扑着沉入水中,清澈的水流带着鲜红的血水快速涌来,触目惊心。
    他看着眼前染着鲜血的青丝,下意识就要动手。
    原是想趁着鲛人放松警惕时将其抓走,可现在竟是动手伤了他,自然是不会留着,眼底染上了戾气。
    可这抹戾气也才出却又快速散去,一抹震惊溢了出来,他才发现身子竟是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他试图去冲破身体的僵硬,可却毫无用处,不过是一会儿就被拖到了水底。
    白之如俊美的面容在水下愈发的绝美,可那双狰狞的利爪却是恐怖至极,猛然间刺入了他的心口。
    额
    只听着一声低喃,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池子。
    一颗还在跳动的心映入眼帘,在血水的浸染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宋一伦看着白之如手中的心,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以至于眼底的震惊愈发的深邃。
    如何都不敢相信,方才还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鲛人,现在竟是会直接将他的心给挖出来。
    而他却是连一丝反抗都不行,浑身僵硬,甚至连话都说不了。
    白之如瞧着手中的那颗心,就好似要在上头瞧出花来一般,直到片刻后才稍稍用了些力道。
    也正是如此,那颗心在他的指尖下猛然被捏碎,肉屑鲜血染满了他的手。
    如此狰狞恐怖的一幕,可落在他的眼里却是半分感觉都没有,好一会儿后才稍稍挥了挥手,任由清水将手上的碎末全数拂去。
    直到手上不再有那些肉屑,他才低眸看向了一脸震惊可却已经没了声息的人,眼底的暗色随之溢了出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拖着尸体去了云海瀑布。
    瞧着底下翻涌的瀑布,他又看了看手里头的人,目光瞥见了背在背上的剑。
    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将剑取了出来,瞧了片刻才将尸体丢入了瀑布内。
    翻腾的云海瀑布不过是片刻就将尸体带走,冲入了底下的河流,消失不见了。
    待做完一切后,他才沉入了水底。
    林清自玲珑山回来已是片刻后,入山刹那他就发现设立在轻云洞府的结界被冲散了,有人闯入了里边儿。
    他看着洞府的目光也带上了警惕,随后才去了洞府内。
    洞府内寂静不已,一切都是原状,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并未有动过的痕迹。
    很显然,闯入者并未来洞府,既然如此定然在别处。
    莲池!
    意识到这,他快速离开了洞府,去了池子边。
    果然,才到池边他就看到了满池的狼藉,莲叶被斩成了碎屑,可见剑气有多凌厉。
    可池子里边儿却是寂静的厉害,若不是池中还飘着破碎的莲叶,怕是根本不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
    他快速到了边上,看着眼前清澈的池水,轻唤出声,白之如?话落又看向了四周,寻着。
    被发现了吗?
    想着这个可能,他看着池面的目光也不由得暗沉了下来,眉宇紧皱许久不曾松开。
    空气中还残留着闯入者的气息,只是这抹气息也只到了池边就散了,想来人应该还在才是。
    他警惕地看向了四周,指尖轻轻一动,便见一张显形符映入眼帘。
    下一刻快速丢出,显形符入空化为一道青光,猛然间驱散了落入池中的清雨,同时显现了池中光景,躲藏之人更是无处藏匿。
    只是莲池周围仍是寂静不已,原本该显形的藏匿之人并未出现,寂静的好似根本未发生事情一般。
    没有?
    他低喃了一声,紧皱的眉头愈发的厉害,好一会儿后才起身寻着飘散的气息追去。
    气息还未飘散,可见人应该是躲在洞府周围。
    只是显形符下人却不在,应该是逃走了,但气息还未完全散去,人是才走的。
    抓着条鲛人,应该是逃不远。
    哗啦
    正当他寻着气息追去时,耳边却传来了浅浅的水声,快速回眸看去。
    就见白之如从水中游了过来,月白鲛绡散落池面,好一会儿才到了他的跟前,漂亮的凤眸中还带着一抹笑意。
    阿清。他乖乖地唤了一声,眼底的笑意也愈发的深了。
    林清见状微微一愣,眼底的寒意也随之散去化为了疑惑,随后才道:你没事?话落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在玲珑山察觉到有人冲破结界时他有多慌,怕这条鱼会被人给发现,会被人抓走。
    此时见他在水中唤着自己,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抚上了白之如的面庞,低声道: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人呢?
    恩?白之如俨然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微侧着头,眼中也都是迷茫。
    这也惹得林清有那么些无奈,但也知晓白之如一直被自己养在池子中,许多事就如同小孩儿般什么都不知道。
    怕是那人进来了,他还像个傻子一般同人家笑,说不定还给人家送珠子。
    不过现在没有被抓走,兴许是这人正巧在水中睡觉,亦或者被那些剑气吓着躲在水底,这才没有被发现吧。
    想着这儿,他轻抚的动作愈发的轻柔,低声道:可有被吓着?
    随着他的话落,许是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白之如眼中带上了些许红润,一抹恐惧溢了出来。
    他有些害怕的起了身,伸手搂上了林清的颈项,娇柔的倚在他的怀中,满是委屈地出了声,阿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说着眼底的红晕也愈发的深,片刻后更有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了下去,惹人怜惜。
    林清听着这话也知晓定然是被吓到了,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着,我会将结界加固,别怕。话音轻柔不已,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的清冷。
    这会儿他到是有些后悔了,夜半时发现聚灵阵有消散的迹象时,竟是没有去查探结界。
    若是今日白之如没有躲起来,怕是这会儿已经被人抓走了,到时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
    看来,得多设立一层结界。
    想着这儿,他的眼中带上了些许愧疚。
    白之如蜷缩着依偎在他的怀中,好一会儿后才乖乖地点了点头。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识低笑了一声,知晓应该是哄回来了。
    原来哄人是这样的啊。
    他以前从未哄过人,更没有如此轻声细语的同别人说过话。
    这也使得他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邃,许久不曾散去。
    直到余光瞥见白之如手臂上那一道剑痕时,笑意才随之散去,涌来的便是疼意。
    想来是才伤出来的,还有血水溢出来,触目惊心。
    他看着眼前的伤痕眸色都不由得沉了下来,片刻后才伸手抚了上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力道重了,白之如下意识蜷缩了起来,双手搂着又往他的怀中倚,就好似要整个儿藏在里边一般。
    疼了?林清见状止下了动作,抬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眼底有暗色愈发深邃。
    都躲起来了,可还是被伤到了,那时应该很害怕吧。
    一想到白之如一个人躲在水底,那种孤立无援,被人遗弃的害怕模样,他只觉得心尖有一抹疼意涌了上来,许久不曾散去。
    直到片刻后,他才将人从水中抱了出来。
    清澈的池水伴随着他的动作快速落了下去,全数落在了池中,还有些许溅在了池边上。
    鱼身上的清水则染在了他的衣裳上,红衣不过是片刻便被染湿,朵朵海棠在清水下仿若盛开般,栩栩如生。
    他并未去理会这些,抱着人回了轻云洞府。
    洞府内寒意极重,阵阵奇香飘散,香气宜人。
    抱着人回了床榻上,又撕了张水符后,他才起身去取素生膏。
    阿清。
    可他也才起身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白之如染着颤意的轻唤声,就连衣摆也被扯住了。
    他回眸看去,见白之如满是委屈地看着自己,眼眸中的红晕愈发的深,里头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恐,当真是被吓得不清。
    怎么了?他说着抚上了白之如的眼眸,将那即将落下来的清泪给抹去了,又道:我去取素生膏,你在这儿等我,好吗?说着又抚上了他的面庞,动作显得格外轻柔。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攥着衣裳的手稍稍松了些,好一会儿后才乖乖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