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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张老太太子女继续哭出个高度,我觉得都是我加词儿的功劳,“妈妈你眼睛朝前看,那边出现了半山坡……过了难关泪悲啼,来到泰皇一殿内,殿内造下挨磨厅,将人磨的血淋淋,妈妈你莫怕啊,抛下五谷并六米,死后才进挨磨厅,妈妈叫儿女细细听,五谷粮米勿看轻,生前贵重粮和米,死后免进挨磨厅啊~!妈妈,女儿记下啦!!”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嗓子有点哑了,这行真是体力活!
见张老太太儿女哭得没起劲儿,我继续加词儿,“妈妈,女儿多想跟您再说说话!从今以后,只能在梦中相见!妈妈!世上的我再也没有妈妈啦!!!”
“妈呀!!”
张大哥哭得泣不成声,跪在那双手扒地,“我的妈妈!我的老妈妈啊!!”
我触景生情,继续第二殿,十殿么,都是讲去下面会看到什么,如果在阳间做了坏事要受到啥惩罚,既是哭着给亡者指路,也是告诫生人,多做好事,死后免受磨难。
就着张大哥的哭声,我情绪正到位,:“妈妈您听女儿唱啊,花幡烧烧二殿来……”
哭音戛然而停。
院里的丧曲还在继续。
王姨一眼不落的盯着我,见我卡在那就紧着眉弯下腰,悄悄声道,“咋了栩栩,快唱啊,关键时刻不能忘词儿啊。”
我跪着没动,哭得睫毛都沾满泪珠,看出去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不妨碍我看到灵床上的张老太太坐起来了!
没错,我正冲着她,距离还蛮近,就隔着个供桌遗像的距离。
所以清楚地看到本应去第二殿的张老太太从床上慢悠悠的坐起来了。
不是一下直挺挺的蹿起来,而是像久病卧床的人,撑着床边艰难的坐起来。
我傻呆呆的伸手一指,“王姨,我这干妈妈那啥情况……”
诈尸了?
不太像啊。
王姨一看,也是大惊,“起尸了?”
张老太太的儿女都跪在灵床旁,头都低着,谁都没注意到老人家起来了,帐子外的人还都看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啥好看的,所以我这哭灵的,反倒成了现场第一个发现张老太太坐起来的目击者,随着王姨的一声大吼,院子里人惊叫出声,“妈呀!诈尸啦!!”
音一起,张家儿女懵懂的一抬头,好死不死的张老太太也转过脸,正正好跟她一个女儿也不是儿媳妇儿的对上眼了,张老太太沙哑着音就唤了声,“小凤啊。”
叫小凤的大姨受到了强烈惊吓,啥反应都不敢有,眼睛对看几秒,身体软软的就栽倒在地。
晕了。
“妈呀!!!”
张老太太的子女后人吓得身体后坐,胆小的开始朝棚外跑,“我奶奶起来啦!!”
“救命啊!!”
院子里是鸡飞狗跳,吹手们都纷纷起身,做着往外逃的准备。
来客们一窝蜂似的朝院门口撂,人数太多挤不出去,其中两位大哥伸身手矫健的直接飞身扑上院墙,当场演绎了一把啥叫跳墙跑!
明明那张老太太还在灵床上坐着,让他们一闹,好像张老太太已经站起来四处咬人了!
我目瞪口呆,腿跪的太麻,一时间站不起来,喊了两声,“没事儿!”却被迫吃了一嘴鞋底子卷起的尘土,别说这种情况未必是真的诈尸,张老太太坐起来的慢动作完全没有让我感到危险,即便她是真起尸,现场不也有王姨在么!
该说不说,张大哥是真孝子,他没跑,仍旧跪在灵床边,愣了几秒就颤着音道,“妈,您认识人不?啥、啥情况?”
“张玉兰!!”
王姨大喝一声上前,香烟直接就放到嘴里,上去一把掐住张老太太的手指,“来人,搬磨盘!!”
“哎呀呀,大妹子,你别这么掐我,疼……”
张老太太吃痛的出声,“干啥啊,我咋的了,睡一觉你们在做什么……”
王姨一脸正色,“你叫什么名字?”
“张玉兰啊。”
张老太太声音可委屈,“大妹子,你不知道么,为啥要叫人拿磨盘啊。”
为啥?
压你呗。
我艰难的站起来。
张老太太能正常对话就彻底放心了。
回魂了。
丧事儿为啥要将逝者在家停放三天或是七天,就是有等待逝者回魂的用意。
古时有很多类似的例子。
以为人死了,放到棺材里下葬,结果人活过来却又在棺材中活生生的憋死。
最后盗墓的发现,本该规矩平躺的人骨却在棺材中造型各异。
棺椁内部也有很多被抓挠的印记。
先贤的智慧就是将这种几率降到最低。
退一步讲,没回魂,诈尸了也不算事儿,科学上那叫生物电。
猫从尸体飞过去,会带过电流,尸身跟着坐起。
这样的起尸很好应对,有经验的先生只要搬来磨盘,对着尸体心口一压,让尸体把嗓子里留的那口秧气吐出来,尸身就会重新躺好了。
真正的尸是不会对话的,没有思维意识,做什么都靠本能,咬人也是奔着血腥气。
张老太太能说话就大概率没事儿。
王姨要确定的只是她是真活还是假活。
毕竟书中还记载了很多回魂者看似真活,实则还是‘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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