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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汤样,有一股隐约的臭气。
    我泛着恶心,看向纯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吃过的忘了?
    六年前的一晚,纯良离家出走半夜犯病,喝的就是这个‘粥!’
    满当当的一碗。
    那是一对老鬼夫妻。
    我打下了一颗头,还被很嗨的纯良一脚给踹飞了!
    眉头一紧,老头鬼去撵头的时候还说过我迟早会死!
    明晰了。
    他们俩是袁穷的鬼……
    虫子是袁穷的象征!
    转头又看向小轿车,车窗没怎么上冻,能看到驾驶室里的白单,可是尸体上的虫子太多了,拱着单子仍旧乱动,有的甚至爬出来,车窗内都要呼上一层白麻……
    也就是说……
    袁穷被自己的虫子吞噬了!!
    他……
    真的死了?
    我起身抬脚就朝山上跑。
    袁穷死了!
    那我师父呢!
    师父!
    纯良还在和陈哥说话,见状就喊了我一声,“姑!你等我一会儿呀!”
    我回头让他快点,视线一抬,在路上又看到了一辆停稳的黑色大G,临海的车牌,车也很熟悉。
    下来的年轻男人倒是没穿常见的机车服,白衬衫外着立领的黑色西装,正式严肃。
    望着警戒线里的轿车,他锁紧眉头,一动不动。
    “姑,那不是张君赫吗?”
    纯良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张君赫怎么来了?呀!尸体就是袁穷对不对?哎,姑!!”
    我玩命般朝着山上跑着,雪有半指多厚,踩上去沙沙直响。
    森林里皆是树挂,一片银白。
    寒风阵阵,心慌意乱。
    纯良的鞋子不防滑,提着行李箱跟着我还摔了几跤。
    我顾不上扶他,以冲刺般的速度跑到院门口。
    大门开着,我呼哧着白气猛然一停。
    偌大的院落,入目的,是前院一棵折断倒塌的树。
    白光晃得我微微眯眼。
    杏树。
    曾被我倒挂过的杏树倒塌了。
    似被人一掌劈倒,树根都拔着泥土裸露到外面。
    颤颤的朝前走了几步。
    东西厢房的窗户都碎了。
    玻璃尖锐的断面提醒我昨天或是昨晚有一场怎样的鏖战。
    世界倏地静止下来。
    风霜飘零,疮痍满目。
    我慢慢的看向正房,好在,窗户完好无损。
    依然静,很静……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晶来回舔蚀~
    吹过倒塌在地的大树枯枝,拂过破碎的门窗玻璃,无端的升腾起悲凉。
    “师父!!!”
    音腔一出,我大步就朝正房冲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吱嘎~!
    打开正房的外门,我跌跌撞撞的一进去,“师……”
    霎时间,又有些傻眼。
    阳光洒满了屋内,静谧中,满是安然。
    沈叔背对着我站在屋内,依旧一身长袍,瘦瘦高高。
    手还是背在身后,周身晕着金光,怡然祥和。
    第372章 客
    “师父,您……”
    我不敢相信的朝他走了两步,“您没事儿吧。”
    “为师能有什么事情?”
    沈叔转过脸,温和的牵起唇角,“栩栩,你在山下看到袁穷了吗,对付他,为师只用了七成功力,仅此而已。”
    “……”
    我声音卡在喉咙,整个人再次愣住。
    沈叔变成了我最初见到的样子。
    衰老的皱纹全部消失。
    除了那些难看的刀疤,他看起来神清气爽。
    像是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头发还乌黑浓密。
    音儿清润。
    丝毫没有年迈之感。
    对着我的脸,沈叔笑意朗朗,“栩栩,你莫急,有为师在,这路,我扶着你走。”
    我微微的动了动唇,不敢相信的看他,“师父,您的脸怎么……”
    胸腔再次疼痛。
    师父怕不是……
    回光返照?
    “脸怎么了。”
    沈叔神色淡然,“为师大获全胜,自然精神焕发。”
    “爷!”
    纯良一身寒气的跑进来,看到沈叔就是大喜,颠颠的跑到他面前。
    “爷!我就知道您不会有事!您年轻啦!袁穷,袁穷是不是被您灭了?我就知道他不是您对手!!”
    “我的孙儿呀。”
    沈叔笑着看他,手伸在他脸前,微顿了下,这才摸到了纯良的脸,“纯良,好小子,真的长大了。”
    “……”
    纯良却愣住了,木木的看了看我,唇动了动,又看向沈叔,抬起手,轻轻地,在沈叔眼前轻轻地晃了晃,“爷?”
    轰隆声响!
    昨日的雷声敲响了我的脉门!
    我无声的张大眼,扶住旁边的桌子,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闷着头,眼泪喷涌而出。
    憋得太阳穴都起了红筋。
    耳畔忽的响起下山前沈叔的笑音……
    “为师想看你打五步拳。”
    那时的他双目清亮,所以,师父是要最后看我打一次拳吗?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看不到了!
    “莫慌。”
    沈叔仍是面含笑意,像是把我们的情绪举动都尽收眼底,“老朽心明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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