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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赫立马了然,大抵是无语至极,没再回复。
我点了全部删除。
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命格会被谁再抢去了。
因为它已经有了好的归宿。
纯良瞄了眼我删完空白的收件箱,“姑,我还有点没明白,袁穷是在一天内拿走你们两人命格的吗?如果这样,小杜鹃不应该是跟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的生辰八字吗?”
“你提醒到我了,袁穷不会是同一天拿走的我和妍妍命格,他是在那段时间,相继拿走的。”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妍妍向我求助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飘了多久,是半透明的状态了,所以她的命格应该是在夏末时被取走的,后来钟思彤给我来电话,还说她去算了命,算命先生说她走上了大运,要重获新生。”
那就说明,当时钟思彤已经走上了庄妍妍的“运”,新的是庄妍妍的“生”。
好好的一个有后福的明珠之命,愣是叫钟思彤给提前祸祸完了。
“掰扯这些也没用了,事儿是清楚了,你的命格已经……”
纯良叹出口气,音腔再次沙哑,“姑,虽然我也很心疼小杜鹃,我很欣慰她能上路,但我还是不甘心,命格对小杜鹃来讲就是个上路的籍贯,但对你来说,那是你续命的解药,报仇的武器,你的一线生机,你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你的家人,老姑夫,我爷,王奶奶……他们会不会很失望?你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纯良说道,“是,你很无私,如今你成全了小杜鹃一个人,但是背后……姑,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纯良,你还是没懂我。”
我轻着音儿,“正是想到了师父,想到了王姨,想到了家人,成琛,我才不能拿回命格,今晚送走小杜鹃,不仅仅是我心疼她,想要送她一程,关键是我没有起势,没有起势就动了命格,那会令我入邪,瘢痕不谈,我一但在这个节骨眼抽出命格己用,将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
“我最憎恨的就是邪师,师父晚年收我入门,无非是想我给他扬名,为他洗去邪师名头,踏道十年,我自认无愧于心,哪怕我现在死了,我也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但是……”
我顿了顿,垂下眼,“你以为命格对我没有诱惑吗?你以为,我是发不了那个狠心吗?不,父母生我一场,师父培养我一场,成琛爱我一场,你陪了我这么久,我什么都想到了,正是那些期许,令我懂得,不能走错路。”
“有些机会,放弃比争取的决定更难做,如果是以小杜鹃魂魄散尽的代价,我入邪的代价,违背师父教诲的代价,悖离父母家人对我期许的代价,放弃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使命为代价……我不愿意,所以,这个决定,我丝毫不后悔。”
无关于值不值,自私还是无私,而是心里自有的一杆秤。
况且,谁又知道,命格换到我自身就是安全的呢?
抽出小杜鹃身上灯盏的瞬间,我立马就会承担反噬,痛过后,我依然还是打不过袁穷。
难道因为有了命格,能长久安稳的活下去,我就要开始躲躲藏藏?
唯恐袁穷再追来抢过去?
莫不如就这样去磕!
事已至此。
无所畏惧了。
纯良没有应声,久久才道,“我只是觉得,自此后,希望太渺茫了。”
“怎么会呢。”
我笑了笑,低低音,“净从秽出,明从暗出。”
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为秋风。
腐草无光,化为萤而跃彩与夏。
……
回到城中别墅已经半夜。
成琛听到车声就走了出来,纯良唯恐他看出我们眼皮红肿,赶忙道,“老姑夫,这不是去看望了思雨夫吗,思雨夫人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和我姑聊了点曾经的往事,就勾搭着我们都哭了,在路上我们俩都缓半天,给我都整的感性了。”
成琛并未多问,看到我衣服上嘀溅的血点皱眉,“吃东西了吗?”
“吃了!”
纯良点头,“我姑吃的牛奶面包还有巧克力。”
成琛显然不喜我多吃这类食物,“栩栩,要不要吃点粥,晚上熬好的。”
我摇头,进门双臂就环住他的腰,抬脸看着他,“我一点都不饿,就是有点困。”
成琛垂眸看着我,掌心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烧了。”
“发烧了吗?”
我自己都摸不出来了,笑嘻嘻的看他,“还好吧,没什么事。”
“应该是低烧。”
成琛抱着我上了楼,拿过体温计给我量了下,果然如他所料。
我不断的强调没事,爬起来去冲了澡。
出来后愈发头晕,裹着浴巾撑着洗手台没动。
成琛在门外见里面没动静,便敲了两下门进来。
我看着他笑,“你要不要这么自然,我没换衣服呢。”
“我哪里没看过?嗯?”
成琛拿过毛巾帮我擦着头发,随后又抱着我坐到洗手台,帮我吹干。
我摸过眼镜戴好,有些失神的看着他帮我吹着发稍,他做起这些总是耐心细致。
长指顺着发丝,一丝不苟。
伴着他认真的眸眼,风筒里的暖风就像是和煦的春天。
空气中都漾着细细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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