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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遵守约定,便要从一而终。抱抱小熊给他发的消息,他都没有回,但如果对方说要给他送什么东西,姜予年都会早些起来,到警卫室提前放上一份。
——算是他们彼此的一点心照不宣。
姜予年从警卫室出来算了算,距离约定解除还有几个小时,他往教学楼走时脚步轻快了点。
途中看到几辆大巴车并排停在教学楼前,车厢是空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养神。
莫非今天有什么活动?
正应了他的心声,早读过后,姜予年正刷着题,老王站到讲台宣布:“今天木将军来a市进行红色主题演讲,一到六班都被选中,第一节 课的时候就出发,现在都收拾收拾。”
“今天的场合非常正式,趴桌子的同学别再睡了,精神点,注意整理好着装。”
“韩举,我说的就是你!”
老王声音极富穿透性,音量一下开到大,把韩举吓了个激灵。
韩举眯缝着惺忪睡眼直起身,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十三中雪片似的试卷再加上寄予他哥厚爱的土特产,是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将他压得疲惫不堪。
时间不多,学生们火速接水去洗手间,韩举迷茫地四处观望:“哥,放假了?”
“可不,你才知道,”桃花眼笑得微微弯起,眼角随着往上翘,姜予年笑道,“刚刚临时下发的通知,放假一天,老王通知完就去办公室问各科老师作业,一会儿回来留了作业就放学。”
韩举脑子睡得发懵,一听大喜过望,蠢蠢欲动:“还有这种好事?!”
要不是前桌秦城拦着,韩举早就飞奔出了校门,最后还是班长招呼整队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今天,人与人之间信任滑坡。”韩举嘟囔着从桌洞里取出一瓶农夫山泉,韩举抱着它在教室外边,贴着墙壁排队。
整好了队,六个班的学生整齐划一地穿着十三中校服,有序走出教学楼。
姜予年向旁边的队列看了一眼,明明是很随意的一眼,视野里接触到的人影还模糊着,在目光接触那道身影时,心里瞬息间笼了场清泠泠的雾。
那道身影高挑修长,蓝白校服在他身上穿出了青年独有的清冷风韵,禇临在队列后方往前走,旁边有人经过他,又回头频频看向他。
哪怕姜予年无法客观地去看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一句,禇临的外形条件属实不错。
禇临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只捕捉到一道悠闲坠在队尾的背影。
他想到昨天晚上在U盘里看到的照片,一张张高清无.码的生活照,无一例外很帅,但是个别照片未免太欲。
也就是那时候,禇临才恍悟过来,姜绒究竟误会了什么。
手按在口袋外面,摸到里边硌手的一小块,禇临叹了口气。
烫手山芋。
禇临本打算趁课间姜予年没在时,叫他们班的人把这U盘放他座位上,但转念一想,姜绒明显是想把这份U盘给她堂嫂的。
倘若她知道了姜予年对小陛下怀有的心思,那些由荷尔蒙的冲击感与日常氛围感的欲构成的写真,是不是也会被她笑着转手送给小陛下呢?
摁在U盘上的手指停顿许久,才放下来。
姜予年登上大巴车,十三中校霸天团已经占据了最后边三排,一见他过来热情招手:“年哥这里!”
他挑了个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坐下,车身摇摇晃晃地发动,驶出校门后逐渐趋于平稳。
姜予年心不在焉地想着事。
其实昨天姜绒说的不无道理,禇临的外形条件的确出挑得过分,又与抱抱小熊是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像是许多言情小说里边完美无缺的竹马一般。
和禇临这样真真切切的人比起来,他作为一个网友,在抱抱小熊的心目中形象是很模糊的。
他的劣势很大,履行赌约后差距更是无限拉大,好在抱抱小熊没有生气,照常往警卫室的架上送香薰小零食。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勇敢!
姜予年闭上眼陷在座位里,想到姜绒说的这句话,垂在腿上的拳心缓缓握紧。
演讲在一家酒店开办,红丝绒毯铺设在可通行的地面,呈一个十字交叉。十字上边是稀疏几个负责演讲的人,他们坐在光洁的深棕实木桌后,桌上摆设着一张张红色的小牌子,牌子旁是话筒和矿泉水,很简洁。
一个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十的老者坐在中间,明亮的灯光下脸上皱纹纵横,眼放清光,精神瞿烁,这应当就是那位木将军,旁边不远处则是一位助手,此时正在调试麦克风。
正对着演讲席的是学生座位,容纳几百人绰绰有余。
可惜的是搭载他们过来的司机大叔沉迷于唠嗑,原本在六个大巴车中遥遥领先,最后先后被一班三班超过。
等到二班进来时,前排的座位都已经被尽数挑走,二班只能坐在后边几排。
排数多了,位置自然也高,这个视角能一览全局,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随着学生坐满观众席,不知名媒体的雪白闪光灯也跟着亮了,咔擦咔擦,对着对面台子上的木将军和底下的同学一顿拍摄。
木将军清了清喉咙,话筒里边传出他苍老的嗓音:“十三中的同学们早上好,今年是2031年,距离战争已过了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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