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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挂了电话的方仲辞又将电话打到了分局去,要了那边指挥组长的电话后紧忙拨了过去。
“我是市刑侦支队侦察一组组长方仲辞,现在案情有变,有嫌疑人出现,请务必配合针对嫌犯的联合堵截行动,行动联系人市刑侦支队顾铭羽,联系方式是……”方仲辞向他们交代好任务之后,也将法医组要改派至第一案发现场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他刚想喘口气,却猛然间想起来江恪的事,拨通了江恪的电话。
此时,江恪决定和其余两人继续前进,而他裤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在昏黑的小楼里显得很醒目。江恪做尸检的时候为避免别人打扰,一直将手机静音放在了裤袋里,一直都没想起来调回铃响。
身边的刑警提醒了江恪,他才接起电话,声音从里面传出:“喂,江恪,我是方仲辞。现在先撤出现场,封锁现场,内部情况不明,你一个人不要轻举妄动。”
放下电话,江恪没说话,做出一个撤退的动作,三人一同撤出了屋子。
挂了电话的方仲辞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开车去江恪那边,叶栖也跟在了后面。他扭头:“谢立真,跟我走,这里没什么需要你了。分局的法医我让他们分了一个到这边的现场,剩下的活交给他们就好。”
尽管方仲辞此时由于四下协调有些疲惫,还是坐在了驾驶位上。
交代了这边现场的事宜,方仲辞启动了发动机。此时的他只能将追击凶手的希望放在顾铭羽身上,而他则迅速奔赴第一案发现场。对于这件事,他还是不乐观的。这么大的荒山,对地形完全不了解的刑警们,想在这样的状况下去抓住一个谙熟地形的罪犯,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方仲辞瞟了一眼此时沉默着的叶栖,叶栖今早穿的那件小西裤已经染上了黄土的颜色,上身袖口的位置也带了些本不属于他的褶皱。此时有汗水从他的后颈流下,但脸上的笑容仍旧明艳,像光一般。
当他们到达第一案发现场的时候,等候已久的江主任正坐在地上,靠着树干小憩着。听见他们靠近的声音,江恪睁开了眼,又连忙起身。他们谁都没说话,交换了眼神之后纷纷戴上手套和鞋套,径直的往门口去。
吱嘎——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血的炼狱被重新开启。
他们仍旧保持着警惕,往屋子的深处走去,就像在走什么鬼屋,忽然担心身边会忽然窜出点什么一样。后门在顾铭羽离开的时候就被关上了,越往里走就越发黑暗。
叶栖看着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这里像是被血浸染了一遍又一遍的牢狱。所见之处,皆是哀鸿,凄厉凶残。
他们又走到刚刚的那两个尸体处,江恪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状况,其他人在他旁边围绕,呈现一种戒备的状态。
简单查看后,江恪低声说:“致命伤是颈部的刀伤,一击致命。生前受过殴打,身上脸上都是瘀痕。手指所有指纹被毁,身上的衣物看起来不像是自己的,确认身份需要利用颅骨复原样貌或者DNA比对,比较耗时。”
看见方仲辞打了一个手势,江恪起身和大家一起继续向前。
似乎有风从门口刮进来,带动着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让人觉得心里发毛。而他们终于走到了最深处——一个镜室。
四面都是镜子,上面布满着干涸的血迹,沟沟壑壑、深深浅浅都是血痕,有的像是手指扒过的印子,有的像是溅上去的血点。镜子里反射出几人的身影,方仲辞觉得人影似乎有些偏角,就尝试推了一下镜子的边缘。镜子居然真的动了,他随即他用了更大力,将镜子整个翻转过来。
那是一墙的刑具,每一个都带着血锈味。翻转的时候,条条链链的晃动仿佛带着闷闷的敲击声。叶栖近乎是同时推了另一边,那时,骨骼与肌肉分离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他感觉镜子旁似乎曾有人绝望的看着身上的血流尽,又无能为力的死去。
江恪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谢立真顺手扶了一下江恪,他只当是江恪受到了视觉冲击。
“江恪,怎么了?”方仲辞觉得江恪的反应不寻常,以他对江恪的了解,他是不会被着的场景吓到的。
“没事。”江恪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早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
话音刚落,方仲辞听见叶栖说:“里面好像有暗门。”他顺着叶栖刚推开的那面镜子的斜缝往里看,微弱的光下似乎有个向上的楼梯。
一个刑警说道恍然大悟:“怪不明明外面看起来是两层,里面却不见楼梯。”
方仲辞跨一步上前:“进去吧,我打头阵,都小心点。”
推过镜子,几人先后跟了进去。有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众人循着光向上走。
楼梯是金属制的,每一阶楼梯的前端都是空的,仅有几个金属的支撑架,显得摇摇欲坠。每次往上踏的时候,楼梯都因为不稳而传出吱嘎的声音,在安静的只有呼吸声的此刻显得格外扎耳。
踏到顶端的时候,只能容纳两个人站着。有人扬起了手机的手电筒,这是一扇封闭的门,门上落了一把陈旧的锁,还带了些锈气。
方仲辞扫视一眼,命令道:“所有人撤出,我自己开。”
所有人都知道里面可能有危险,而方仲辞却想独自承受这种风险,大家心知,所以几乎是默契的充耳不闻。“这是命令……”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有几个刑警默默走下了楼梯离开了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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