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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很缺钱,这个工程如果顺利做完,则刚好能补上一个资金的大缺口。但如果他报了警,这工程肯定就得停,再开启就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李老板叫上了那几个目击的工人一起商量,请求大家将这件事情瞒下去,有钱一起赚。出来打工的农民工一听到他们能一次性拿到一年都赚不到的封口费,瞬间同意了这个“请求”。
李老板将尸体藏在这里,一藏就是十余年。
顾铭羽眼睛微眯:“他身上当时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吗?”
看老板摇了摇头,顾铭羽一扶额头,望了一眼江恪。看来这次难办了,一点辨认尸源的证据都没有,也不知道江恪又要费多少心思和精力才能确认死者身份了。
方仲辞向前了几步问:“江主任,还要多久?”
江恪将视线上移又偏开:“要很久,死者死亡时间至少十年。这些白骨和土壤我都要一点点收集,你们先回局里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方仲辞感觉到了江恪的闪躲,但终究也没问什么。他转头看了眼顾铭羽:“留下,负责江主任的安全,其余人和我走。”
“不需要,你们都……”
“好。”江恪还没说完,顾铭羽已经一口应承下了。
他没再言语,继续低头做事。
一行人又调头回去,李老板倒是“自觉”的以为自己没什么事了,就要告别回去。
他还没踏出去半步,就被方仲辞一把抓住,方仲辞边上为他手铐边说:“你因涉嫌非法移动尸体、毁灭证据,现在被依法逮捕。”
李老板后退了半步,手上的佛珠垂下:“报应啊,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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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公安局的大门,几个人和方仲辞告别,各自忙起来。唯有叶栖还跟在他后面。
快步走到讯问室,叶栖忽然将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个二维码。
方仲辞抬眼看了一下叶栖,案情近在眼前了,这人还要让他加微信?本来想训斥一番,却迎面撞上了他的一脸期待。方仲辞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魅力就摆在这,他掏出了手机随意的扫了码。
信号不好,界面还在缓缓移动,方仲辞刚想把手机放回去,等审完那个田书记再说。可忽然跳出的界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是两份体检报告,检测人是田兴。
看着方仲辞脸上僵住的笑,叶栖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了?”
方仲辞略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没,没怎么。”
难以言说的窘态画在他的脸上,他只能靠看报告缓解一下这让人头疼的现状。
体检报告中标注的两个巨大的红圈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血型处一个是B型,一个是O型。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种血型?除非,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
如果现在在审讯室等着他们的不是真的田兴,那真的田兴会在哪?想到这,那些证词的细枝末节钻进了他的脑海里:车祸现场的金丝框眼镜,一个被撞死的人。
“死的那个人,会是真的田兴吗?”叶栖的声音再次响起,和他脑海里的思维完全重合在一起。
方仲辞眉间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走。”
两人先后进入了讯问室,方仲辞没在意,但叶栖清楚的知晓,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时审讯嫌疑犯。
田书记还是一脸的和善热情,表示会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将伪善的面具缝合的没有一丝破绽。
方仲辞决定先探探他的底:“交代一下13年前,你是如何同孙大成一起毁尸灭迹的?”
田兴脸上半点僵硬感都没有,顺滑的演技浑然天成:“什么?孙大成他杀过人?”
这样精湛的演技像是多年彩排过的演出,所有细节都被打磨到位了。
方仲辞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推进他的审讯:“有证人说你十三年前和孙大成一起移尸埋尸,你怎么说?”
慌张爬上田兴的脸颊:“警官,这是构陷!毫无根据的构陷。十三年前我刚刚才来到峒峡村就任,那时候怎么可能和孙大成熟悉,还要一起毁尸灭迹?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啊。”
方仲辞前倾了半个身位:“田书记或许是不认识孙大成,但是你认不认识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没理会田兴即将辩解的台词,方仲辞继续说:“13年前,田兴就职前在当地医院做了体检,报告上显示,田兴是B型血。可再之后每一年的职务体检,田兴的血型就变成了O型。这个戏法变的,可真是精彩绝伦啊。”
田书记一怔,像是卡弹的枪壳,言语全都梗在了喉口。或许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败露在了一个这样小的细节之上,他停顿了很久。
“怎么?这是想说这体检报告不准?要不我让法医部的同事现场给您抽一管验验?”
田兴僵住的脸色转而消失,事情要摊开说,他反倒是轻松一笑:“好吧,我确实不是田兴。”
“你到底是谁?”方仲辞问道。
“吴同。”
“13年前,你和孙大成做了什么?”
吴同脸上此刻诡异的笑容瞬间冲掉了他慈眉善目的面具:“你们不是知道吗?你们现在做的不应该去找那些可能还存在的证据吗?而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啊……就算我鸠占鹊巢又如何,人,从来不是我杀的。”
他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整间讯问室,嚣张而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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