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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同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用刀咯。”
“你为什么不碎尸?”
“来不及,那女人就是来做饵的,我有杀她的时间已经不错了。”
叶栖紧锁眉头,他虽没见过七·二六案的卷宗,但对这个案子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案件本来进行到了瓶颈,可忽然之间就突飞猛进的告破了,他不知道其中的因果。但结合吴同的话,难道,警方是用了诱饵线人,而这人就是方仲辞的母亲,当时正在侦办这起大案的方天成支队长的妻子?
而最后作为诱饵的尹素娟却计划外的死亡……叶栖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咬紧牙关接着问:“二层的储物室玻璃瓶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吴同很坦然的承认:“尸碎,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
叶栖忍耐着继续问:“那瓶完整的手指是什么意思?”
见叶栖也没怎么样,吴同又开始猖狂了起来。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望了一眼方仲辞离开的方向:“本来,这话是讲给刚刚那个方警官说的,不过既然他听不了,我就先告诉你也无妨。”
他直勾勾的盯过来,眼神中析透着戏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手指的含义是,真相的背后,千夫所指。”
叶栖一怔,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七·二六案是方仲辞的父亲方天成办的,而当年的判决的凶手已死,真凶却逍遥法外至今,现在正坐在他对面。这个千夫所指,难道是在暗讽方局?
而这话,本是他要说给方仲辞听的……想到这,叶栖的手间又不自觉紧攥起来。
“咔吧”一声脆响,叶栖不慎将手指间的那只铅笔单手掰断。直到此刻,吴同才发觉出叶栖镇定的躯壳之下隐藏的愠怒。
叶栖没将折断的铅笔拿开,直接往桌子上一戳,血沿着他的指缝渗到手背上:“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千夫所指。”
“告诉我,十三年前,是不是你杀了田兴?”
吴同一震,像是完全没有料到叶栖会这样说,他眼神闪躲,随即快速否认:“怎么可能?”
叶栖轻哼一声,手上又攥紧了一分:“那烦请您告诉我,你一个逃窜的杀人犯,要怎么才能那么巧合的找到田兴这样一个,无父母无配偶无子女、孤身一人来到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的人?我觉得老天可不会帮你这种人。”
“或许就是苍天垂怜。”
叶栖眼眶一紧,右手推过去一册尸检报告。那是江恪之前送来,方仲辞还没来得及问吴同的疑点:“没想到我们还能找到田兴吧,你以为他还躺在那片已经被移平的道路之下吗?尸骸是不好检测,但你仓皇之中手上的力气没控制住,竟将他的颈骨竟也一并折断了。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他根本就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机械窒息!”
“他早就死了,还要被你扔在孙大成的车轮下再碾过一遭。而后你就能借助孙大成村霸的势力在村里过的如鱼得水,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响!”
吴同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脸上略带不屑,似乎是杀人多了不在乎身上多加这一条人命。
“呵,”叶栖的间侵染上满满冷意,“最重要的是,七·二六案,你根本就不是凶手。”
吴同脸上瞬间透出的惊恐不加掩饰的从眼中蔓延到他的整个躯体,这句话像是根钉子,从脊梁直戳而下,让他打了个寒颤。纵使这样,吴同还是僵着脸迟钝的装着不明白的样子:“警官是在说笑吗?”
叶栖面色阴沉的起身,半身伏靠着,隔着桌子逼近吴同:“我在说什么,你知道。”
说完,他将铅笔重重往桌子上一扣,铅笔的断肢从叶栖手掌的皮肉中分离,圈带起一片血污,此刻正印在苍白的纸面上。
叶栖猛地将尸检报告一抽,扬长而去。铅笔因为惯性滚落在地,仅留下一张带血的白纸随着大力关门的气流飘摇而下。
吴同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像是被恶魇迷住了心窍,手脚并用的往叶栖离开的方向而去,边挣还边疯狂的喊叫:“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人是我杀的!你回来说清楚!”
吴同的癫狂被压制在讯问室里,叶栖周身的气场却在踏出讯问室的瞬间荡然无存,他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小男孩,不间歇的跑向办公室。
他的脚步急切,回荡在走廊的声音有些大。在叶玲惊异的眼神下,叶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方仲辞身边,又半蹲在方仲辞前面:“还好吗?”
办公室里的人,除了叶玲,早就都自觉的离开了。这一幕仅被叶玲看了个满眼,她面色复杂的后退了几步,感觉自己可能是掌握了错误的打开方式。
方仲辞微微动了动握着水杯的手指,点了点头,说了句没事。叶栖审讯的期间,方仲辞早已冷静下来。叶栖说的很对,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击垮。
那一瞬间,看见方仲辞还略带苍白的脸颊,叶栖觉得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他将手覆在方仲辞的手上:“信我,我现在就去找回真凶。”
叶玲本来还在心里感慨他们原来一早就将真凶纳入囊中了,却被叶栖一句话彻底荡平了感慨。
方仲辞却毫无惊愕的问道:“你要去峒峡村?”
不待叶栖回答,方仲辞就起站身,看架势是要和他一起走。
叶栖转身将刚站起来的人按回了原处,却意外将受伤的手按在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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