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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山间婴啼

      眉月儿双掌运气,朝田之行的肘部击去。田之行飞出一脚,踢中她胸口,随后再次猛砍。
    “田之行,你爸爸田乔林托我捎话给你!”情急之下,眉月儿喊出一句。
    “什么?”田之行一愣,“休要骗我!”
    “没有骗你,我只告诉你自己!”
    “他说什么?”
    “他说——”眉月儿暗中运气,将锁魂簪化作冰锥一般,“田之行,你爸爸说让你……”
    眉月儿的声音故意压得越来越低。
    嗖——销魂簪插中田之行的胸口,他一紧张,下意识地一闪,簪刃刺偏,扎中他左肋,大叫一声,浑身抽搐,向后倒去。
    眉月儿抽簪夺剑,几乎同一个动作完成,一下搀起楚江童,以簪指向二狸:“你们不准乱动,否则我先杀了田之行!”
    俩野狸果真没敢乱动。
    眉月儿搀着楚江童急急回山。
    楚江童昏迷不醒。
    眉月儿受伤,古柏公公喊老婆婆,快去找她祖父乔耕。
    老婆婆便急急摸黑去了山里。
    古柏公公自言自语,忧心忡忡:“哎呦呦,这可如何是好?眉月儿眉月儿,你果真受了那畜生的伤,哎呀!麻烦可大了。
    楚江童难道你也受伤了?你呀,还不信我的话呢!眉月儿你可千万不要睡觉,一旦睡了觉,后果将不堪设想!”
    眉月儿料到自己生命危险,唉!若是那样,还不如陪在心上人身边。听到古柏公公的呼唤,她勉强张开双眼,无力地望着楚江童。
    “江童,你我同生共死,一次次,你总是将危险留给自己,这么多年来,你我情投意合,你是阳间人,我是阴世鬼,虽非同类,但是,你从来不曾对我有一丝偏见,待我如红颜知音,唉!
    只可惜,你我情缘中辍,我身受奇伤,恐怕要离你而去,江童啊!若我化为轻烟尘埃,你切莫伤心,只盼有朝一日,你我再有缘相见……”
    眉月儿自言自语,言词凄凄,真情切切,令草木顽石也不禁潸然泪下。
    古柏公公伤心地流下眼泪,一滴滴粘粘的泪液,滑下树干。他不禁浩叹一声:唉!只可惜,我的魂儿被锁于树躯,不到足够的年岁也现不了身啊!
    眉月儿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位峨冠青衣之士急急忙忙奔来,一闪身进了屋子。
    这位青衣峨冠之士,不是别个,正是屈原士大夫,刚才经过时,听到了眉月儿凄凄切切地话,来不及多想,便奔去草房里。
    屈原士大夫伸手为眉月儿把腕号脉,沉思片刻,然后运功为其补气,过了少许,便洗了毛巾,为其擦洗伤口,伤口并未流血,而是出现十个爪印,爪印泛黑,周围淤血亦是青紫。
    “啊!好重的狸爪毒!”赶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些粉状药面,按在爪印伤口上,然后便运功发力,一会儿,他额头便汗如豆粒,一颗颗滚落下来,口中念叨:“醒——醒——醒”
    眉月儿紧闭双目,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
    屈原士大夫停止发功,冲房前的古柏公公问道:“古柏公公,眉月儿昏睡了多久?刚才讲话时,是否已经昏睡?”
    古柏公公说:“屈大夫,她——刚才说话时,应该是意识模糊之时,过了这个长时间,能救活眉月儿吗?”
    屈原士大夫没有多大把握:“古柏公公,不好说,这狸爪毒,具有阴狸的特殊剧毒,最忌讳睡着,若是还未进入梦乡,则还有救!”
    他再次运力发功,并且为眉月儿服下一粒丹丸。
    眉月儿轻咳几声,随后便睁开了眼睛,望着屈原士大夫。
    “屈大夫,谢谢您救我,求你救救他好吗?”
    屈原士大夫望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楚江童,伸手为其号脉,然后摇了摇头。
    眉月儿大惊失色,心扑扑急跳:“屈大夫,难道…… ”
    屈原大夫说:“不碍不碍,这是个阳间奇才,不出三日,便可痊愈,而且功力奇增。”
    为眉月儿留下了一个葫芦:“这是狸爪伤药,记着,七日内,不准睡觉,还要,对谁——也不准说我来过!”
    说完,便急匆匆离去。
    “七日内不能睡觉,这夜真够为难的!”古柏公公打了个哈欠,看到眉月儿和楚江童双双脱离险情,也就放心了。
    祖父乔耕和老婆婆跑得一身大汗,急急进了草房,看见眉月儿坐在炕上,旁边躺着满脸通红、双目紧闭的楚江童。
    “不像是中了毒!”祖父一边伸手摸了摸楚江童的前额,一边望着眉月儿,“月儿,你受了双狸之爪的伤?这可挺厉害的,来,让爷爷看看!”
    老婆婆此时纳闷不已,明明刚才看见眉月儿后背有狸猫爪的伤痕,这回却挺有精神头。
    眉月儿想到屈原士大夫的叮嘱,便没有透露为自己治伤的事,只好,编了个小谎:“爷爷,我也有些自己熬制的解毒草药,原本以为,这狸爪毒伤,不是一般的药能治,没想到,碰巧这种药……
    祖父乔耕瞅瞅屋里,并没有说什么,但他成熟稳练的眼神却告诉她,这个小谎撒的并非恶意。楚江童仰面而躺,粗沉的呼吸,相对均匀,眼睛自然而闭,好像随时会睁眼坐起来。
    祖父察看过眉月儿背上的狸爪伤,已渐渐消肿退潮,这是开始恢复的征兆,并说:“七日内不可让意识模糊,安心静养,该修炼还得修炼,切记不可有强烈的气血冲撞,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心平气和,方能恢复。”
    眉月儿安慰起祖父:“爷爷,孙女儿没事的,无论怎样,也要恢复好身体的。”
    祖父望着楚江童说:“他不会有事,三日内必会醒来,或许醒来后有些反常之举,也要顺着他,只要不动心气,便很快正常下来!”
    “爷爷,我的‘百草冰露’能给他喝吗?那是月儿以前从阳间采的百草,去阴世冰山,融雪而炼成的。”
    “百草冰露?”祖父眼放光芒,“怎么?那可是补气养神的难得之露,只恐怕这阴世覆灭之后,再也没法炼制了!”
    说起这“百草冰露”,还真有些日子了。当初刚刚与楚江童相识时,时常来到阳间,一人一鬼去山里采得百种奇珍草药,带入阴世的雪峰山,攀到峰顶,挖雪封冻九九八十一天,再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这百草,其实也并非难找,只要细心,总能找到,可是真正的上好百草,要在春季万物复苏时,才是最好的,若是再经过:春雨滋润——晨露浸沾——清雾弥漫——这三种奇绝的自然现象融合,那百草的灵奇效力,自然是无比的上乘了。
    眉月儿和楚江童果真采到了这种经过春雨、晨露、清雾的百草。
    这“百草冰露”眉月儿自己也从未用过,只在几年前,给楚江童喝过。
    祖父乔耕为了让眉月儿和楚江童不受打扰,这几日一直在草房边守候。老婆婆则时常提醒眉月儿别打瞌睡,古柏公公也不时地提醒。
    两天两夜过去了。
    第三天早晨,眉月儿实在困极了,古柏公公便向她投掷了几颗松球,生怕她意识模糊。话虽说得简单,真实的内情说出来却异常可怕。如果此时的眉月儿,意识一旦疲惫混乱,那双狸和恶鬼田之行便会迅速通过狸爪伤侵入她的意识思维,反控制起她来,那后果是极可怕的。
    眉月儿为楚江童喂下一口“百草冰露”后,仍然没有醒来,脸上的红潮,如火光一般,越来越旺,而且好像可以看见皮肤下血液如潮水一般汹涌。踹息由粗沉变得坎坎坷坷,时而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时而停止一会儿。
    眉月儿和老婆婆有些忧虑。祖父则笑道:“不要紧不要紧,这很正常!”
    正说着,林间飞来一只鸟,它身形奇小,语音苍老而调皮,栖于古柏枝尖,抖抖羽毛,摇头晃脑地。
    原来是古叟鸟。
    眉月儿忙出去,祖父笑呵呵地向它问好。
    “古叟鸟,多日不见,去哪里了?来来来,给你点草虫吃!”
    古叟鸟抖抖脑袋,轻叹一声:“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只说一句话便走:千万不要把双狸杀了!”说完,便嗖地飞入森林。
    “咦?这古叟鸟说的是什么意思?”祖父纳闷不解。
    古柏公公也不解:“不过,这古叟鸟既是说了,一定有它的道理!“
    眉月儿刚才的困倦,一下子被撵走:“也许,这古叟鸟知道真相,既然不能伤了双狸,那又如何阻止它们作恶?”
    祖父手捻长须,将铁戟提在手中,望着青翠的山峰:“那只好随机应变了,我也担心,这双狸会再来侵扰,或许,它们已经潜在附近!”
    眉月儿四下里瞅着,生怕这俩畜生突然窜出来,老婆婆去炕边摸来剪刀。
    祖父说:“月儿,你们不必担心,这双狸功力虽然深厚,一定有其弱点,再说,它们是受恶鬼田之行操控,应该会露出破绽的!”
    眉月儿放心地说:“爷爷在这儿,它们不敢轻举妄动的,须防偷袭,这恶鬼田之行,居然心狠手辣,且手段卑劣!”
    祖父颔首肃然,虽没与田之行交过手,料到一定是个可耻之辈。
    快到正午时,山上传来一声吼啸,这声音,眉月儿听过多次,似虎似狮,但又都不像,又是什么?
    吼啸过后,群鸟惊飞,森林里发出劈劈啪啪的拍打翅膀的响声,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归于平静,刚刚受过惊吓的鸟雀,则栖于草房边,不再去深深的山林。
    突然,下边的山路上,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
    老婆婆一听,就想去看看究竟:“嗯?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小孩哭声?我去看看!”
    眉月儿一把扯住老婆婆:“不行,这哭声恐怕有诈!”
    祖父说:“都别出去,我看也是有诈!”
    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响,是个婴儿的啼哭。眉月儿仔细辨听,又不太不像两只狸猫的声音。
    祖父任凭山路上如何,他却一动不动,坐在草房前的一块巨石边,手握铁戟,目光如冰,随时准备着迎击来犯之敌。
    这时,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好像有人抱着一个婴儿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