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从医院出来，陈昊立刻迎了过来。
    “怎么回事？”顾衍拉开车门坐进去，陈昊坐到了副驾驶。
    司机开车。
    今天本是陈昊和何氏签订合同的日期，陈昊却突然在这里，本身就很奇怪。
    陈昊愤然道，“顾总，那何氏出尔反尔，说好要跟我们合作，结果临到头了却突然变卦，又要提价，又要放宽合同，反正各种作妖。”
    “那就不用签了。”顾衍冷酷地道，多问一句都欠奉。
    何氏只是江都一个小企业而已，名下的酒这几年才打出点名气，这次运气好，搭上了顾氏这艘船，却还出各种幺蛾子，顾衍可不是那种会惯着人的人。
    陈昊有些犹豫，毕竟，这是顾衍掌权以来，第一家主动过来求合作的，当初虽然只是口头协议，也算是双方都满意的。
    如果就这么黄了，对顾衍的名声也不太好。
    顾衍却浑不在意，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慵懒道，“一个小小的何氏，黄了就黄了，我还不需要他来给我巩固名声。”
    陈昊点头，道，“那行，我通知他，不必合作了。”
    “不必通知。”
    陈昊略一思考，立刻明白过来，狠还是他们顾总狠啊，何氏那边估计还在等着顾氏让步，结果，他们压根不想跟他们合作了。
    也不知道等何氏反应过来，会是什么心情。
    顾衍可顾不上管别人的心情，他合上眼睛，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心里在思虑着最近的事情。
    他掌权以来，不管是公司还是外界，一直都是有非议的，不过不敢舞到他面前罢了，这次的何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管怎么样，他在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眼里，始终是个不靠谱的病秧子。
    那就走着瞧吧，顾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何氏。
    何董洋洋得意地等着顾氏那边来找他，他提出的价钱，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顾氏可以承受的，想来那么大一个公司，不可能会在乎这么点小利益。
    倒是何董的秘书有点担忧，“老板，这不太好吧。万一顾氏那边真的不愿意签了，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不敢。”何董笃定道，“顾衍正是需要营造名声的时候，他敢放弃这一单，就说明他根本没那个能力。”
    秘书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又提出问题，“可顾氏今天还没打电话过来。”
    “不着急，三天之内，必打，他们肯定也要考虑一下的。”何董信心满满。
    但，这次，何董想的太天真了。
    三天已过，顾氏那边没有任何反应，何董这才坐不住了，主动放下架子，给陈昊打去电话。
    那头的陈昊，一改之前温和好说话的模样，语气冷冰冰的，十分公事公办，“何董你有什么事，我很忙，只有五分钟时间。”
    何董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是这样的，陈助理，那个合同，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顾总怎么说？”
    陈昊短促的笑了一声，隔着电话，何董都能感觉到这笑声里的轻蔑。
    他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陈昊慢条斯理地道，“何董，不好意思，经过考虑，我们觉得，还是不和贵公司合作了，祝好。”
    何董听到这话，人都懵了。
    怎么好好的，就不合作了，发生了什么。
    “陈助理，你们不能这样，我们已经说好的，合同都拟定出来了，那可是一千万的订单，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是，你们顾氏是家大业大，但你们也不能仗势欺人啊。”何董一股脑的说了一大串。
    陈昊随他怎么说，只是冷冰冰的一句，“何董好自为之，率先违反合约的是你。”
    何董急促道，“那我不加价了，我们按原来的合同签订。”
    “来不及了。”陈昊叹息一声，挂了电话，总有人啊，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殊不知，这种人，到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陈昊透过玻璃墙，看着办公室里认真办公的顾衍，心情颇好。
    那边，何董不甘心就这样损坏了一个单子，托人四处打听，这才知道，顾氏从别处弄来一批货源，早已经运出海了。
    他眼前一黑，觉得天都塌了。
    如果不是这个消息，他还会觉得是顾氏在拿乔，现在人家是真不想要了。
    可他那一千万货物怎么办，找不到客户，他就只能自己处理，一时半会卖不出去那么多，就要降价，那他得亏死。
    何董眼都红了，他奋斗多年，才有了一点身家，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何董凭着一股气，冲到顾氏，守在顾氏门口，等顾衍一出现，就冲到他跟前，大肆辱骂，什么难听的说什么。
    保镖反应过来后，立刻就要将人丢出去。
    顾衍抬手拦住了，一步步走到何董跟前，“何董，幸会，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辱骂我，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都是你自己。”
    何董疯了般叫嚷道，“是你，你少血口喷人，如果不是你违反合同，我们公司根本不会陷入困境，何氏为了这个单子，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几乎是我的全部身家，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顾衍，你还是人吗？”
    顾衍丝毫不为所动，“临时提高价钱的人是谁，没有一点合约精神的是谁，何董，辱骂别人的时候，记得反省自己。”
    说吧，他迈步，稳稳地朝前走去。
    何董被保镖丢在地上，捶地大哭。
    他完了。
    何董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刚到办公室，就碰到几个上门讨债的银行工作人员，起因是银行查到何氏经营状况有问题，所以来催促何董还贷款。
    何董现在哪里有钱，随便打发了工作人员，结果，别处的电话又打来了，都是来要钱的。
    何董气得不行，让人将仓库里的酒搬出去卖，能卖多少是多少，总要填补一点空缺。
    然而，酒并没卖出去多少，何氏没有零售，都是走大单子的，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亏得不行。
    何董苦苦支撑了数天，最后实在撑不住，只能宣告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