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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做?”
祁棠沉默了会儿,说:“你能看出我有没有问题吗?”
秦湫:“你记得很久前我们一起吃饭,当时我问过你,要不要做一次免费的心理治疗吗?你还拒绝了我。”
祁棠想起来了,那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走出来了,没问题了。
“所以,那时你就看出我不对劲儿了。”他很平静。
秦湫点头:“嗯。你应该也发现了,最近你的画,没什么灵魂,是不是也经常没灵感了?”
祁棠不可置否:“是。”
他原本只以为自己累了,但这种情况实际上是随着林安的而出现的,在国际美术大赛时,他都好好地,直到林安再一次闯进他的生活,他们开始同居。
秦湫又说:“有一部分人,会因为受过重大精神刺激,而产生的自我保护式的情感麻木,这种麻木会让他对比较激烈的情绪变得迟钝。”
“像是愤怒,深爱,痛恨等,超过正常范围内的情绪起伏,都会让他变得麻木,感知不到那部分情绪。”
祁棠沉默着没说话,但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有些心惊。
秦湫继续道:“就像是恋人分手,刚开始有人他不会觉得难过,但是某一天他走在某个街头,看到一些东西,忽然就心痛得窒息,不住地流泪。”
“这就是情绪麻木拉长了他的情绪反应时间,前期他不会感觉自己还爱着对方,但后面通过一些固定物品提醒式的让他记起了一些感情,情绪麻木开始失效。这么说你懂了吗?”
祁棠的嗓音有些嘶哑:“懂了。”
随后他不顾秦湫还要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祁棠坐在那里很久都没动,他想了很久,对最近时常看到林安,他心里会涌起的怪异情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还爱着林安。
这个答案让祁棠感觉脑子昏沉了好久,他揉了揉脸,有那么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窗外天已经逐渐黑了,祁棠看见林安提着小桶从花圃里出来,然后隔壁房间很快响起了水流声,似乎是林安在洗澡。
又坐了一会儿后,一个敲门声响起。
“出去看花吗?”林安的嗓音很温柔,生怕惊扰了他一般。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林安有些失落,正要转身离开,门嘎吱一声开了。
祁棠从他身旁擦过:“看。”
像以前在一起时那样,两人搬了藤椅坐在院子里,腿上搭着条毛毯子,看星星,闻花香,时不时聊两句。
林安想了想,说:“其实,你没跟他做对吗?你只是想让我难过。”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眸子,一半脸埋在阴影看不清神情。
这件事,当时林安快疯了,气昏了头,所以才会被祁棠牵着鼻子走。
但事后他想了下,祁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如果他真跟秦湫好上了,就不会答应林安这个五天的承诺,因为这是在脚踏两条船。
不管怎样,这涉及道德底线,林安不觉得祁棠会因为恨他而去做这种事。
而一夜情的可能也没有,祁棠向来自爱,且不是个放纵欲望的人。
祁棠没回答林安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着花圃里开得绚烂的花。
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林安,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易看透自己。
林安躺在藤椅上,一只手隔着衬衫摩挲着心口,他嗓音很柔:
“你告诉我,玫瑰没了,我们的爱情死了,宝宝,我们的爱情一直活着,只要你想,它就一直在那里。”
祁棠看了他一眼:“没了就是没了。”
重要的东西,之所以它那么重要那么宝贵,就是因为失去了,不可再得。
祁棠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跟张丞一样死脑筋,钻牛角尖,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观点错了。
林安沉默了很久,沙哑着嗓音说:“那要怎样才能再拥有?或者再得到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祁棠缓缓开口:“就算再拥有,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东西了。”
“二次机会的代价,至少两相抵消。”
这话的意思是说,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如果想要重新开始,那至少要承受他所承受过的,跟他一样经历过锥心的痛苦,煎熬的挣扎。
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林安明白了,他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看着花圃里的玫瑰各自有心事,到了晚上十点,才回房间睡觉,但谁都睡不好。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的几天,祁棠温和了许多,林安跟他说话,有时候还会有笑脸。
但林安却更加没有安全感了,他每天都很惶恐,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知道,五天时间,他没办法给祁棠证明什么,所以这五天,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最后时间。
五天过后,祁棠是否会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林安不确定,但他很害怕。
在第四天的时候,林安已经很久没睡好过了,他每晚都守在祁棠的房门前。
即便不能进去,但这样也能离祁棠近一点。
他想着,要不就这样把人关在屋子里,一把锁锁上,祁棠就再也不能逃走。
他每晚都睁着眼睛在黑暗里这么想,疯狂又偏执。
但是到了早晨,他又会很乖、很自觉地离开祁棠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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