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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纹身师傅说过,在所有纹身部位中,人的脖颈应该是最疼的,因为神经分布比较多。
祁棠垂眸,凝视了很久:“什么时候纹的。”
林安嗓音沙哑,有点勾人:“跟玫瑰一起纹的。”
祁棠喜欢咬他脖子的那个部位,看他忍住疼痛,以此来证明他爱着小朋友,林安索性就纹了象征他们爱情的花,以此来代表绝对深爱,和绝对忠诚。
只是此前领结婚证时那次做的时候,林安不想让祁棠看见他哭得很丑的脸,屋里一直没开灯,所以祁棠没发现。
平时林安又爱穿高领衬衫,打着领带,那个部位更是被遮得严严实实。
如今突然发现这个美丽的意外,祁棠有些心疼,嘴唇轻轻贴了上去。
这得多疼啊。他想。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死缠烂打,而是两情相悦的不舍和坚持。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的只是迟来的、心甘情愿的双向奔赴。
寂静的屋内开始响起杂乱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皎白的光从窗帘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把屋里的场景照得十分清晰。
祁棠脸上还很烫,绯色未退,他起身,抽过一旁的湿巾纸擦了擦手。
“吃什么?我去做。”他低头在林安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林安整个人都还没出来,眼里氤氲的水汽怎么也散不去,像是冬季早晨的大雾。
他没有回答,已经没力气回答了,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从下午到天黑,再到深夜,两人都没离开过这个沙发。林安感觉他是不是坏了。
祁棠又说:“要吃一点,乖,我煮个面条吧,吃完了再帮你洗漱。”
他柔声轻哄,说完就起身钻进了厨房。
林安躺在沙发上,仅仅盖着一条毯子,胳膊上泛着粉红色的印记,点点斑斑,像是落满了玫瑰的花瓣。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情到浓时,祁棠低哑着声在他耳畔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透着一丝引诱,像是想得到他的回应一般。
林安差点哭出声,他忍耐着,只能一字一句,珍重却又克制,带着一点哽咽地去回应:
“我,爱,你……”
那一瞬间,两人心里的空缺都被填满了。
所求都得到了回应,这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人活一辈子不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吗?
林安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听着厨房细碎的响动,他心口满满的,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等祁棠再出来,手里端了一碗面条,他把林安扶起来。
“能自己动吗?我可以喂你。”
林安眨着眼看着他,虽然什么喂到嘴里有点肉麻,但他很心动那种偏爱,也很想被那样宠着。
于是林安没动,点头说:“喂我,我想你喂我。”
祁棠扫了他一眼,笑了下:“好。”
一顿饭吃得很缓慢,方才被折腾得太狠,林安渐渐累得眼皮有些睁不开,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张嘴嚼东西的动作。
祁棠看他这样,自己胡乱吃了两口,然后抱着人洗漱去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了对方在自己身旁。
林安愣了好久,他此前幻想过很多这样的场景,本以为自己会感动得流泪,但其实现在他并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指尖缓缓描摹着祁棠深邃的五官轮廓,眼里满是温柔。
真正的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吧。
过于起伏跌宕的,称不上是生活,也没有真实感。
林安喜欢这样的日子,也喜欢这样的平淡,因为有祁棠在,平淡里都能开出花儿来。
祁棠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后,都笑了。
“我只能待几天,然后要走。”祁棠指尖把玩着林安耳畔的碎发。
听到这话,林安脸上的笑缓缓落下。
他已经等得足够久了,再等下去那也过于残忍,而且,林安舍不得。
正要说什么,祁棠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到时候,能跟我一起走吗?”
林安眸子又逐渐发亮:“可以吗?”
祁棠唇角弯起:“嗯。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上课,陪着我一起去比赛。”
“我希望以后我的每场比赛,迎接我出来的第一个人都是你。”
林安看着他,心里有一抹隐秘的愉悦,此刻他很想告诉小朋友,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他是第一个迎接小朋友出来的人。
“你还记得去年夏天的国际美术大赛吗?”
林安柔声说,闭上眼靠在祁棠怀里,他特别喜欢这个姿势,让他很有安全感,整个人身心都能放松下来,舒服得像是在泡温泉。
祁棠吻了下他发顶:“记得。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站上国际舞台,拿到的第一个正式奖杯。”
“很可惜你没在,但以后的所有这种时刻,你都会在。”
林安摇摇头,抬眼看着他,眼里有细细碎碎的星星,好看极了:
“我在。那是个下雨天,我看着你走进去的,然后我一直在门口等着,想做第一个迎接你出来的人。”
他嗓音很缓,透着一抹慵懒:“你还记得那时有个小姑娘给你送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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