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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人似乎跟陈怡认识,还与她招呼。
那原本裹在自己领子上的手,和朝着自己耳朵里吹气的嘴,便都收了回去。
贺青听到对面那人说——这可不是去医馆的路。
陈怡怎么解释的?
说她人生地不熟的,原来是走错了。
后来,那几人,便带着陈怡离开。
贺青皱着眉回到龙雀大街上,就看到迎面跑来的老丁,“你怎么在这里!吓着小姐了,以为你出事,让我们赶紧来寻你!前头的医馆也不见你,真是……”
贺青原本压抑的情绪听到那句‘吓着小姐了’!立时又飞扬起来。
可等到他跟着老丁来到那原本停放马车的巷子口时,听到老丁大惊失色地喊:“车怎么不见了!”时,整个人的命似乎都去掉了一半!
想起当时的魂飞魄散。
想起因为自己,迟静姝可能遭遇到的一切。
尤其是……
迟静姝,被苏离抱着,送进迟家大门的那一刻。
贺青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像一团烂泥一般,只能窝在这阴暗的地方,仰望着这个云端上的仙女。
乞求她垂怜地看自己一眼,却又不敢因为自己,而叫她的高洁白尘沾染了一丝的污垢伤害!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垂头,半晌,闷闷地说道,“并未发生什么,只是路上遇到那陈小姐的几个朋友,陈小姐便跟他们走了。”
屋内。
迟静姝秀眉一蹙,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绿柳走进屋子,看到她这副样子,也点头道,“是这样的,小姐,奴婢跟老丁叔在龙雀大街找到贺青时,陈小姐确实已经走了。后来苏将军也派人来传话,说陈小姐早已跟着家中几个堂兄妹,回到了府上。”
迟静姝暗暗凝思——难道是因为遇到熟人的缘由,让陈怡没来得及出手?
想了想,又朝窗户那边问:“贺青,你送陈小姐时,可有觉得哪里不妥么?”
贺青瞳孔微颤——他心中的仙女,这样地关心自己!
可他却怎么能因为那样‘难以启齿’的事,去糟污她的耳朵?!
更何况,也许,那一刻,只是他的错觉呢?
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道,“并无何不妥。”
这就奇怪了。
迟静姝只觉满头雾水,暗暗沉吟,“分明是存着目的来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
“小姐您嘀咕什么呢?”张妈在旁边问。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摇头,又对窗户那边道,“若无不妥就罢了,你不必自责,今日本是马车失控才出了意外,你今日便休息一日,回去好好歇着。明日再去木老板那里吧!”
贺青只觉得这些柔软的话,跟蜜糖似的,往心头直灌!
可是那甜灌了下去后,心底的深处,又涌起一股苦涩与痛楚,让他不敢沉溺在这觊觎的欣喜之中。
他朝着屋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是,多谢小姐。”
然后,便闷着声,退了下去。
张妈朝外瞅了瞅,直摇头,“这孩子,性子太闷了。”
绿柳想到刚刚贺青的神情变化,又朝迟静姝看去,似乎有点明悟。
迟静姝也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是对张妈道,“我总感觉他还有事没说,张妈,你去跟老丁说一声,让他这几日多留意着贺青一些。”
张妈有些不满地看她,“小姐,您对他一个奴才关怀得太过了!当心他要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哟!”
旁边,绿柳猛地瞪眼——啊!
迟静姝却失笑摇头,“别乱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张妈撇撇嘴,转身出去了。
迟静姝一转眼,就看到绿柳的神情,“你想什么呢?”
绿柳一僵,犹豫了下,摇头,走到迟静姝身边,悄悄儿地说,“小姐,您今天真的没事么?奴婢方才给您更衣,瞧见您的袖子上,都是血。”
另一边,小菊回头看了眼门外。
迟静姝笑了笑,“无事,放心吧。”
绿柳撇撇嘴,又道,“您不知晓,今日找不到您时,我们几个可都吓坏了,幸亏苏将军把您送回来了!不然估计贺青都要疯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后面这一句。
迟静姝倒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转而看小菊,“今日苏将军送我回来时,家里可有什么人议论?”
不想小菊却笑了笑,摇头,“正好老爷那时在家,苏将军说是无意遇见小姐,并未多说。老爷也就没多问。家里其他人……没顾得上小姐这边。”
迟静姝眼睛微睁,“哦?”
小菊便将今日芸香馆发生的事,跟迟静姝说了一遍。
“二夫人今日本是出了门的,不想回来后,就看到大小姐要死要活,二小姐又打死了个院子里的奴婢。把她忙得不可开交,都还不知晓小姐今日叫苏将军送回来一事呢!”
迟静姝倒是更在意她前头的话,“迟敏敏要死要活?”
小菊笑着点头。
不想,却听迟静姝忽然笑问:“小菊,迟家里,哪个人是你的仇人?”
绿柳一下瞪大眼。
小菊呆住。
片刻后,跪了下来,朝迟静姝磕头,“求小姐饶恕奴婢隐瞒之罪。”
迟静姝却笑着摇头,“你举止不俗,又识文断字,必不是穷苦出身。我让张妈查过,你家里,原是一县城父母官,后获罪抄家,你也被卖入官奴。是我母亲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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