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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优雅地饮了半碗后,才轻笑道,“不用担心。我等的,便是他回京的这一日。”
张妈一怔。
旁边,小菊用力地咬住牙关!
……
春荣堂。
徐媛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看向对面的迟烽,“老爷,您当真好狠的心!为着这么点子事,居然罚我跪了两天的祠堂!我可是您的正妻,堂堂大理寺卿府的夫人!传出去了,叫我在下人还有外人跟前,还要不要脸了?”
迟烽一脸的阴沉,“你还要脸?!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连三皇子都敢算计!那可是皇子!”
徐媛哭得更凶了,“那我不是为了敏敏么!您也知晓,她如今……若想再寻个好婆家,只怕有得艰难!索性三皇子看上的是咱们迟家的女儿,哪个不行?”
“你混账!还敢再提!”
迟烽气得跺脚,很想扭头就去,可一想到徐之行即将回京,又生生忍了下来,硬着语气说道,“九丫头跟三皇子,那是圣上下旨赐的婚!你想张冠李戴李桃代僵,也不怕被圣上知晓,直接罚咱们家一个欺君之罪么!”
徐媛却毫无惧怕,“若是真能成事,以敏敏的性情,定然能让三皇子喜欢!到时,圣上难道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迟烽怒目指她,“你,你简直愚不可及!”
徐媛一下站起来,“老爷!您也太过小心了!我父亲在圣上面前,好歹也是有几分颜面的!就算这事是我做的不妥,可毕竟成就姻缘的好事,难道圣上就真的能责罚不成?”
迟烽从前只觉得此女家世显贵还温柔体贴,处处为自己着想。可如今怎地却知晓,她竟如此愚昧不堪?!
屡屡破坏自己的计划后,还不知反悔,揭破多年温存的假象后,露出的竟是这么一副自私自利的面容!
他猛地一挥袖子,“我看你简直是目无王法!罢,我也说不住你!此事,待岳父回京后,我会仔细秉明。看岳父是否会同意你的做法!”
说完,便再不看徐媛,转身离去!
徐媛站在原处,忽而狠狠地揪住手里的帕子,恨声道,“一个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待我父亲回京,我要你们一个个好看!”
徐妈妈低头站在门口,往外瞅了一眼,见半夏偷偷摸摸地从角门溜了出去。
就听里头徐媛在问:“人都去哪儿了?还不到跟前伺候!”
徐妈妈正要掀帘子进去,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的山丹先一步走了进去。
徐妈妈在屋外站了会儿,扭身也出了院子。
……
当晚。
一乘小轿,从迟府的西南小门悄悄离去。
径直便往燕雀胡同的徐家宅子而去。
迟府的竹苑里。
灯影之下,少女娇美的身段儿映在窗户纸上,摇曳而模糊。
柔柔缓缓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果真去了?”
窗下,猫着腰的徐妈妈谄媚地答应,“老奴看得真真的,错不了。”
“嗯。”
少女低低的笑声传来,“小菊,去给徐妈妈抓一把钱买酒吃。辛苦了。”
徐妈妈忙不迭躬身,“不敢不敢,多谢九小姐。”
小菊抓了个钱袋子出来,放在她的手里。
她再不多留,转身便匆匆走了。
小菊回了屋子,看少女,姿态松懒地靠在矮几边,似是无聊地拨弄着眼前的灯花。
上前,轻声道,“灯火刺眼,小姐还是离远些的好。”
迟静姝笑了笑,放下灯挑子,看小菊,“仇人到了跟前儿,你倒是沉得住气。”
小菊往后一退,跪在了地上,“奴婢无能,束手无策。只能依靠小姐,望小姐,能替奴婢报这血海深仇!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迟静姝一笑,“起来吧。去跟老丁说,先前的布置,操作起来吧。”
小菊眼中一喜,又给迟静姝磕了一个头,“多谢小姐!若是此仇得报,小姐大恩大德,奴婢就算下辈子,也结草衔环,全力以报!”
迟静姝弯了弯唇角,然而,那一双明妍水烟的眸子里,却无丝毫的笑意。
是帮小菊报仇么?还是平息自己前世里的恨?
徐媛,徐之行。
这一双豺狼的父女,如何踩着她的血肉,踩着黎家的泪骨,享尽荣华权势的?
这一世,她便要他们,都还回来!
……
又过了两日。
京华茶楼,京城最大的茶楼里,一派的锣鼓喧天。
“好!”
看客的喝彩声,几乎都要盖过那看台上热闹跌宕的敲锣打鼓!
可,饶是这大堂内如何精彩纷呈,戏台上如何引人入胜。
三楼的一间清幽别致的包厢里,却清清静静得仿佛无人所在一般。
一只小雀儿从窗外飞过来,落在窗棱上左看右顾。
陡然发现屋内的人影,惊得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叩叩。”
包厢的房门被敲响,随即,走进来一身黑色劲衣的龙三。
抬眼一看,便见,一身烟罗紫长衫的萧厉珏,松松散散地靠在那偌大的梨花木缠枝的大椅子上。
手里把玩着一块儿血玉,正支着下巴,颇为兴味地朝底下的戏台子上看着。
龙一蹲在他脚边上,偷偷摸摸地端着一盘子果干,跟只仓鼠一般边吃边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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