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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盛旭说过,陆家那两年挺乱的。
陆骁比陆嘉延的羽翼丰满的更早,甚至有可能,陆嘉延连出国都不是自愿的。如果他不出国,留在国内的下场多半是死路一条。
电视剧里演得那些豪门争斗其实有一半都取自于生活,盛明稚知道那些高门中死几个人,好像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算不死,多半也会找个什么理由,终生监视起来。
在那种情况下出国的陆嘉延,想来也知道不是去享福的。
做菜就是那几年学会的,国外的饭菜难以入口,渐渐地就自己上手了。
回忆的匣子一旦打开,盛明稚就有点收不住。
其实,他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陆嘉延出国的真正原因。
他最早误以为,陆嘉延是跟女朋友约好一起出国留学的。
陆嘉延大四毕业那一年,正好是元旦前后,也下了这么一场大雪。
盛明稚在京大的冬令营进行到了尾声,十几个高中生被邀请参加了京大的元旦晚会。
他那会儿个子还不高,总是被盛旭嘲笑是个矮子乐,但模样已经长开了。
冬令营短短半个月,盛明稚收到了来自四个女生的告白,甚至还有一个男生的示好。
但他显然没有开启早恋的这个窍,应付别人的告白和示好都显得很青涩。
特别是冬令营同期的一个男生的表白,尴尬的盛明稚满地找头。
还好江别出现的及时,搂着他的肩膀笑得特别不要脸:“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哥们有老婆了,就是我,很般配,别人没有机会。”
盛明稚气得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念高中之后,盛明稚交到了新的好朋友。
他身边不再是只有沈苓一人,高一那年他还认识了江别,是他同桌。
那一年和今天似乎重合了。
盛明稚忽然又想起,陆嘉延在出国前的那个元旦,也送了他一支腕表。
那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块腕表。
陆嘉延彼时刚下舞台,他刚才上台有个节目,是钢琴独奏《Playing Love》,1900在船上遇到美丽的帕多万,爱意随着指尖流淌,他的演出节目非常成功。
当然,光看他的脸就成功了一半。
盛明稚记得京大的大礼堂座位已经满了,但还是有好多人挤在礼堂的后面。
有京大本校的,也有隔壁学校慕名来看京大金融系校草的。
盛明稚只是去晚了十分钟,就已经被挤得没有位置。
不过他不是去看陆嘉延,而是去看盛旭的。他哥的节目在陆嘉延后面,盛旭还特别嘱咐他要给自己拍几张帅图。
结果盛明稚挤都挤不进去。
江别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抱着他的腰,让他趴在礼堂的窗台上。盛明稚觉得有点丢人,但又被盛旭委托了重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硬着头皮上了,倒是赶上了陆嘉延的节目收尾。
他透过窗户看到陆嘉延模糊的脸。
像1900透过游轮的窗户看到了帕多万。
礼堂吵得翻了天,他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大概是被音乐感染的。
演出结束后,盛明稚乖乖地坐在后台等盛旭。
结果没看见他哥,倒是先撞见了换好了衣服的陆嘉延。
他已经脱去了台上的那套西装,高挑的身材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盛明稚看到他,出于礼貌,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嘉延哥。”
陆嘉延点点头,随口道:“在等你哥?”
盛明稚:“嗯。”
这话说完,似乎就没话题了。
他跟陆嘉延的话题也仅限于盛旭,他俩就共同认识这么一个人。
盛明稚尴尬地不知所措,也不能一直不说话,舔了一下嘴唇,他开口:“嘉延哥,我看到你的演出了,弹得很好。”
陆嘉延笑:“谢谢。”
盛明稚说完又低下头,想不到新的话题。
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陆嘉延,干脆不说话算了。
“你等等。”陆嘉延开口,似乎是对他讲的:“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盛明稚抬起头,神情茫然。
“本来想让你哥带给你,不过今天正好碰到了。”陆嘉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礼盒,弯下腰,把丝绒盒子放在了他怀中,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桃花眼弯着,笑盈盈一捧温柔,看谁都很深情。
“那就提前祝我们明稚小朋友生日快乐。”
盛明稚愣了好久。
才开口:“可是我生日在三月份。”
“我知道。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出国了。”陆嘉延轻点下巴,道:“所以礼物提前给你。”
这是盛明稚第一次听到,陆嘉延要出国的消息。
而且看起来,他身边的人都不意外,都知道。
好像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
他抿唇,下意识:“嘉延哥,你要出国干什么?”
一瞬间,他耳朵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只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回答。
只可惜陆嘉延只是笑了笑,哄小孩似的。
“小朋友不需要知道大人的事情。”
大学生而已。
哪里是大人了。
盛明稚心里说不出的堵,捉着礼盒。
闷闷地想:他又不是,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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