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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阴谋

      白霆不由多想,难道太后和太上皇遇刺和瓦剌敌军有关吗?还是朝中有人勾结瓦剌里应外合,要取这两人的性命。
    眼下军中粮草不足,需得从外地调运过来,等京里的是等不及了,只能先向邻近的城洲借粮,加派人手去押运,以防敌军故技重施。
    太上皇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他们受到刺杀是瓦剌贼子所为,他重伤未愈便要提刀上任,他要歼灭敌军为爱妻报仇。
    白霆当然不许,拦着他不许上阵,萧艺却虎的很,“你凭什么不许!我是燕城主帅,你是云城主帅,你回去管你自己的城池便是,还有空来管我?”
    白霆道:“你便是发脾气,我也不会让你去,思齐已经过了,她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怎能……”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死的!待我手刃了仇人,便去寻她。”
    白霆丝毫不怀疑他会殉情,但他也得等京中来了人再殉,要是死在战场上,他们这些人都得不了好。
    “你也得顾着陛下和长公主,难道要让他们骤然之间父母双亡吗?”
    萧艺万念俱灰:“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我不必再管,宝宝离开带走了我所有信念,他们兄妹俩便是心疼,也能理解我,他们又怎么忍心让他们的母亲独上黄泉。”
    萧艺心意已决,谁都不许拦他,确实,他本就是燕城主帅,军令如山,谁能拦他,白霆自己的云城还顾不来呢,萧艺让他回去。他不放心,还想在这边逗留着,萧艺直接下令驱逐,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是这样混不吝的,先帝在世的时候他也不曾惧怕过,只听妻子的话,如今妻子过了,他又身份贵重,没人能管得住他了,就算是皇帝亲征,又能拿亲爹如何。
    白霆被赶回了云城,立刻就坐上了自家的帅坛,边关战火猛烈,粮草又不足,他们都主张速战速决,但对方也知道他们粮草不足,定然会行拖字诀,拖到他们弹尽粮绝再一举攻城。
    萧艺上任后亲自领兵出击,即使副将劝说粮草不足他重伤未愈不宜交战,萧艺全然不听,他就是要去,谁敢不去就是违抗军令,不肯死在战场上,那就死在他的枪下。
    说实话,很多人不想为了他的爱情牺牲,即使太后是国母,造福了边城百姓,他们愿意歌功颂德,但绝不愿意为她报仇付出生命。可萧艺下了军令,确实也没人敢违抗,平时傻憨憨的他,这会儿特别威严冷肃,大概是太后的死激起了他心中最深的仇恨,人一旦有了不同寻常的信念,便会变得铿锵有力,他们都要以为萧艺不傻了。
    萧艺集结队伍擂鼓出兵,对方听说大梁的太上皇御驾亲征,都大受鼓舞,若能将他活捉,定能让大梁皇帝割地赔款来赎他。
    驻扎在城外十里地外的瓦剌军营连夜召开了高层会议,坐在主位的那人问:“今天你们和那位太上皇交过手没有?他情形如何?”
    底下将领道:“异常凶猛,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傻子,可能是大梁太后薨逝,他为情所伤激发了潜能吧,不过他之前受的伤还没好,今日虽然凶猛,但也看得出来强弩之末了,我们临走时激了他,他想追过来被下属拦住了,我们约了明日再战,他定然还会来。”
    “好!明日本汗也御驾亲征,会一会那太上皇,一雪前耻。”
    如今的瓦剌汗王正是多年前和萧艺正面交锋被活捉的特丹王子,他早年继承了王位,成了瓦剌之主,当年因为他被活捉,父王向大梁俯首称臣,签了附属国条约,年年向大梁交纳贡赋,父王也因此觉得愧对瓦剌族民,郁郁寡欢忧思甚深,没几年便病逝了。他继位后休养生息练兵养马,待出了父王的孝期后,便撕毁合约,和大梁重燃战火。
    这些年大梁一直都未深追,他也每年会派兵来擦擦边,但像这次大规模的入侵还是头一回,因为他得到了消息,大梁的太上皇出任了燕城的主帅,也就是昔日用阴谋诡计活捉他之人。
    他知道太后一直伴在太上皇左右,夫妻俩一文一武一勇一谋,他占不到好处,要想赢萧艺,就得先除了太后。燕城外一役,本就是冲着太后去的。她不精武艺,若萧艺丢下她逃命,她定然回天无力,可没想到他们情比金坚,萧艺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护她,最后夫妻俩都被暗卫救下来了,真是浪费了他布置这么久的一盘好棋。
    不过巫师说过,他们瓦剌这几年呈雄起腾达之势,大有可能入主中原,这不,连天都在帮他,太后没遇刺身亡,竟然在树林中被毒虫所咬毒发身亡,萧艺为报妻仇带伤上阵,大梁皇帝远在京城赶不过来,萧艺这个傻子呀,把一条命送上门来他怎么可能不收。
    “谨慎起见,明日还是我们先接招,汗王再寻机出击?其实只要能活捉大梁上皇就行,也不必汗王御驾亲征,我等可以的。”
    他们也是怕啊,万一汗王又重蹈覆辙,那岂不是贻笑大方,对他们瓦剌也是灭顶之灾啊。.
    特丹怒拍桌:“不行,本王一定要亲手捉拿他,诸位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开战!”
    军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特丹让大家各回各的营帐,人都走/光了,他也转到了屏风后头的内帐,一个憔悴刻薄的中年妇人正坐在床边,紧捏着一件小儿衣物的边角,神情哀思,似在追忆往事。
    特丹看了一眼,轻飘飘道:“看个没完,都多少年了,他都投胎转世去了,你还惦记什么。”
    那妇人抬起一双/沟壑纵横的老眼,眼中迸发出的淬毒恨意让人胆寒,“你有很多子女,当然不会惦记他,可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永远都会记得他!”
    特丹抿紧双唇,看着她这张削瘦尖刻纹路横生尽显刻薄的脸,她好像比他还小一岁吧,两人站在一起,她看起来却比他老得多,记得他们刚成婚时,她很高傲很任性,也很漂亮,这些年终究是他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