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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头脑烧得发昏,浑身轻飘飘的像飘在云里,有种不真实感。但他清晰地记得漠北递来了药剂,那药苦得他一激灵,他听到漠北对他说喜欢自己,最后还接了个酸酸甜甜的吻。
方野觉得这是他活了这二十多年里,最值得高兴的事之一。
飘窗外晴空万里,他走到窗前舒展身子,欣赏了一会窗外的景色。
楼下行人匆匆,骑单车的人穿梭在街边,车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催促前方挡着路的人。早餐铺子飘出缕缕白雾,店家备着早餐,客人从他们手中接过去,热火朝天......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富有烟火气的街景了。以前工作的地方在市区,高楼、霓虹灯、玻璃幕墙组成冰冷的铜墙铁壁,是困住自己的牢笼,这些旧巷里的苍蝇小馆自母亲去世,他几乎没再见过。
看着楼下热闹拥挤的小店,方野心情大好,当下决定洗漱出门,去楼下买早餐。也不知道漠北喜欢吃什么,便买了些清粥小菜,汤包馄饨,隐约记得初到南巷找他时,他门前的外卖单子,便又买了好几样粤式点心,提着满满几袋子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漠北还在睡,方野脱下外套就往床边走,俯身在他耳边柔声说:“小北起床啦。”
漠北:Zzz......
“天黑了。”
漠北:Zz......
“要迟到咯。”
漠北:......
叫不醒,方野只好捏捏他的脸想着把他弄醒,不捏还好,一捏就有些上头。他的脸软软嫩嫩的,手感很好,方野捏了一会,嫌不过瘾,俯身在他脸上轻轻啵了一口。
两口。
三口。
......
“唔......”漠北在嗦脸狂魔的骚扰之下终于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无限放大的微撅着嘴的俊脸。
“你干嘛。”漠北带着刚睡醒的淡淡沙哑嗓音,像猫一样懒懒地翻了个身,面向方野,呆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觉得脸有点疼。
意识逐渐回笼。他从被窝里坐起来,问:“烧退了吗?”
“你试试。”说着,方野就倾身,和他额头相抵,还使坏般地怼怼他的头。
“嗯,退了。”漠北确认完,带着浅笑离开了他的额头,半眯着眼去循对方的肩膀,晚睡容易困乏,漠北趴在方野肩头半睡半醒。
方野摸他的脸,又捏了捏,偏头问:“我买了早餐,要吃吗?”
漠北按住他作乱的手,笑着问:“买了什么。”
方野从粥念到点心,一个不落。
对方听着他讲了快一分钟的菜名,觉得好笑,换了个姿势,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喂猪呢。”
他还说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好,店主也很热情,楼下很热闹。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他什么都想和漠北分享,像要把几年前没说过的话都对他说个遍。
漠北起床去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颊红红的,还有点肿,才觉得不对劲,被蚊子咬也不会起那么大包啊。
他在饭桌上问方野怎么回事,方野走到他跟前当场来了个亲身示范——在他脸上狠狠地嗦了一口。
第26章 灯塔
他们收拾了屋子,方野说当作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漠北其实很久没有在这边住了,两人收拾的时候有了些有趣的发现,连漠北本人都觉得新鲜。比如储物柜子里的积木、卡片、彩色玻璃弹珠,还有会跳的纸青蛙......
方野翻着储物柜子里的物品,笑着说:“看来我们小时候玩的差不多,居然还有玩具枪和四驱赛车,我还以为你只会画画。”
漠北坐在他旁边看,“后来画画就没怎么玩了。”
他拿起一个蓝绿色的四驱赛车模型,在地上滑了一下,然后松开,车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跑了起来。那是自己小时候挑食,父亲买来哄自己吃蔬菜的。
他看着跑起来的车子,眉眼弯了弯,“好久没玩了。”
方野看见他眼眶有点红,轻声问:“想他们了吗?”
“嗯。好想。”
方野将整张脸凑到低头看车的漠北面前,“有没有叔叔阿姨的照片?全家福也行。”
“要做什么?”漠北怔怔地看着他。
“我们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相册都被放在了主卧衣帽间里的暗层中。漠北家里的照片都被叶清收了起来,怕他睹物思人,加重病情。等到他好转出院,叶清才将存放照片的地方告诉他。
漠北出院后,没有主动找过照片,他不敢面对,时间隔得越久,他越觉得父母会恨他,他连看一眼照片的勇气都没有,可他总是忍不住想他们。
一个人呆着并不好受。
漠北拉开暗层的抽屉,把所有相册拿出来,俩人靠坐在一起,看着地上那堆相册。
相册集是母亲做的,她是摄影师,有自己的工作室,因独特的风格和审美获得业界一致好评。为了抽出时间多多陪伴丈夫和孩子,婚后她减轻了一些工作量,还很喜欢记录生活的点滴日常。
漠北从出生到初中毕业的一些重要时刻,都是她记录并制作成册的。
他们将一本本相册集铺开,漠北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本,它有些泛黄陈旧,日期是最早的,相册背部右下角,写着“婴儿 小北”。
婴儿小北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病床上躺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笑着看镜头,看着有些倦态,眉眼和漠北很相似,她旁边站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男人将张大嘴哭泣的小孩举到镜头前,还不忘对着镜头做鬼脸,那是漠北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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