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滨从小就不爱学习，也不爱问任何问题，不然也不会初中一毕业就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他是真不喜欢读书。
    但究其原因是意识不到读书跟自己的厉害关系，而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表情都非常虔诚，一心想弄明白让客户多给点小费的‘知识点’是什么。
    几人回过头来，初一眼看到他感觉很陌生，但随后反应了过来：“张哥，你头发？”
    张滨尴尬笑道：“黄毛不好看，染回来了。”
    两千‘哦’了声，笑说道：“也没什么法子，就是看你能不能跟客户聊上话了，我只不过送球的时候，偶尔会夸两句，有些客户比较喜欢听这个，然后看我顺眼，就会多给点。”
    他细数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昨天两千，大前天六百，上周六一千...”
    光这些加一块都有三千六了，比他一个月工资还多，对张滨虽然只是半个月，但依旧让他心动，因为‘两千’今天这个客户接待完，也能拿小费，那么他这半个月就拿到了四千块钱。
    如果能够稳定，一个月也是过万的收入。
    “那应该怎么夸客户？”张滨好奇问道。
    两千笑说道：“这就得去学学高尔夫球里的一些规则了，比如一发球几分，什么样的力度能把球打进度，大概了解一下，只要说得一般对，客户都会高兴。”
    想了想，又说道：“怎么说呢，投其所好吧。如果你一个外行去夸，一开口肯定就露馅，夸好了还行，要是夸错了，客户肯定就不搭理你了，搞不好还会换球童。”
    张滨点了点头，心中默默记下，打算回去恶补高尔夫的知识，他是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门道。
    不光不知道门道，还感觉很无聊，一帮中年人在那瞄半天，才打出去一球，滚出去好远，结果大家都齐声夸好，也不知到底在夸些什么东西。
    看来‘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没错，如果什么都不了解就上去干活，指不定会有多惨，搞不好连一毛钱小费都拿不到。
    “哎，张哥，你是球童么？”两千开口问道，他来上班有一段时间了，张滨是中间才过来的，一开始也并不在球场里工作。
    张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之前不是，现在要是了。”
    “你是打算专门做球童了？”
    “对。”
    另一个球童皱眉问道：“张哥，你能不能说一下，你本来是干嘛的，工资是多少？”
    球童是球场里公认工资最低，但上限最高的岗位。如果张滨不是球童，却来干球童工作的话，感觉对他们不太公平。
    工资起点就不一样，哪怕只是差一千。
    张滨只然不会说，他工资七千呢，是几个主管商量后给他定的钱，足足是这些球童的两倍，说出去恐怕要给他们嫉妒死。
    人一旦被嫉妒，那离危险就不远了。张滨知道这一点，苦笑说道：“也不多，就三千吧...”
    “不对，你又不是球童，怎么可能才三千的工资，其他岗位的招聘我都看过，最低是四千起步。”球童说道，他比张滨来得还晚，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张滨跟老板有关系的事。
    两千听出话头不对，想制止，但张滨打了个哈哈：“是嘛，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才刚过来...也可能是四千吧。”
    “那你这就是换岗了是么？工资还有四千么？”
    “不知道啊，也可能只有三千吧...”张滨不是很想跟这个人说话了，提碗就走。
    两千皱眉说道：“兄弟，你干嘛呢，问那么清楚？”
    球童说道：“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如果他四千的工资来干球童的话，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提一下工资。”
    “怎么说？”
    “哥你想啊，他应聘进来就不是球童，起薪肯定不止三千，估计最少也得四千左右。要是再换过来当球童，加上小费，都不知道多多少钱了。
    要真是这样，他工资可比我们多一千呢。”
    两千笑说道：“四千就四千呗，跟咱们也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这就是暗箱操作，不公平的，而且我一开始就感觉他流里流气的，怎么球场招这样的人进来啊？”球童有点不服气。
    两千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服气，低声说道：“哎，公不公平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人是老板那边进来的人！”
    “啊？”球童愣了一下，“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啊，咱们老员工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两千说道。
    球童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微微点了下头，球童感觉有点不好了，这是差点得罪关系户？
    可是不应该啊？这个人明明跟街上的混混没什么分别，老板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
    然而下一秒，他呆住了，眼神疑惑地看向张滨那边，也不能说是看张滨，而是他桌前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端着饭盘向他走去。
    牛主管！
    他确实是朝张滨走过去的，盘子往桌上一放，牛主管率先打了个招呼，似乎问张滨他能不能坐这里，张滨有些惊讶，然后点了两头，两人对面而坐。
    牛主管平日感觉挺凶的，怎么对张滨这么客气，难道真是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