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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马车里忍不住透过轿帘往外瞧,只见宽阔的土路上有好些人匆匆往城门方向跑。
“快点跑,要不一会儿看不见了。”只听窗下有人催促。
巧儿眼见街上往城门赶的人越来越多,不禁心生狐疑。她叫住车夫,让他打听打听,到底出什么事了。
车夫也是机灵,随手就抓了一个小孩问:“哎,你们跑什么?”
那小孩儿也就十来岁,不情愿的站住了答:“去城门看汉西王入京呀!”
“汉西王?”巧儿又惊又喜,看来楚浔也是一路没有耽搁,和她一道入京了。
马车外的对话还没有停止。
”汉西王是谁?他入京有什么好看的?”侍卫假扮的车夫故意问。
小孩急的直跺脚说:“汉西王你都不知道。就是老摄政王的儿子呀。摄政王遇刺惨死,汉西王一家不知中了什么邪几乎死绝了。这一次大张旗鼓的入京,人们都说……”
小孩看看左右,犹豫起来。
“都说什么?”侍卫继续追问。
“都说汉西王是给老王爷寻公道来了。”
巧儿在帘内几乎坐不稳。她并不知道是楚浔派人虚张声势散布消息,她只想着是楚浔的计划被人识破了。
“快,调头去城门!”巧儿急切的喊。
到了城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巧儿被身大力沉的侍卫护着,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却发现前面还有更不可逾越的人墙。朝廷派皇上的表叔誉亲王亲临永定门迎接楚浔。这誉亲王可能把半个城的官兵都带来了,普通百姓哪里近的了身。
巧儿心急如焚,眼见无法越过官兵,举头一望,身边是一棵高大的枣树,树枝上坐满了叽叽喳喳的孩子。
巧儿走到树跟前比划了比划,吓得侍卫连忙出手:“您、您要干嘛?您可不能……”
巧儿虽是丫鬟出身,楚浔身边的人却都知道她对于王爷举足轻重。侍卫哪里敢让她爬树。
“我……不干嘛。”巧儿若无其事的摇摇头。侍卫刚要回头,巧儿已经四肢并用跃到离同最近的枝桠上。她小的时候知道嫁人无望,于是由着性子淘气撒野,这爬树实在是小事一桩。
“乔娘子……可使不得……”侍卫低声惊呼……
一柱香后,巧儿已经骑在树梢上,与梳着小辫的孩子们坐成一排。侍卫无奈的守在树下,眼珠都不敢错的注视着这位姑奶奶。
巧儿所在的位置很好,远远能看到一排身着华服的人伫立在城门口。中间那个最胖的估计就是皇上的表叔了。
此时一队车马缓缓而来,迎头那辆马车巧儿再熟悉不过了。
“来了来了……”身边有小孩喊。人群里一阵骚动。
只见陈峰麻利的跳下马走到马车门口,骄帘打起,一抹靛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峰来到近前,车内人扶着陈峰的手缓缓而出。
胖王爷已经上前一步。
巧儿满心满眼都是那身着蓝色锦袍的人。阳光下那张窄窄的脸庞白到发光。
楚浔下得车来,陈峰仍是稳稳的扶着他,过了好一阵都没撒手。巧儿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好在片刻后,在胖王爷绕到车前的时候,陈峰松了手悄悄退下。阳光下那瘦削的身影挺拔俊秀,头上的金冠熠熠生辉。
“看呀,汉西王穿的是那件蟒袍!”一个老者喊起来。
“什么蟒袍呀?”几个年轻人扯着脖子问。
老者捻着胡子得意的说:“当年你们还穿开裆裤,自然是不知道了。那一年老王爷遇刺,出殡的路上这小郡王就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九蟒锦袍。”
“出殡传蟒袍,还是靛青色的?不是应该穿孝服吗?”年轻人追问。
“可不是,当时全京城都觉得这是一件怪事。汉西王府其他家眷都披麻戴孝,只有这最小的郡王穿着靛青的蟒袍。当年我也不知是何用意,可是没成想今日汉西王再次进京,又穿了这件袍子。”老者说。
“这……莫不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欲言又止。
“汉西王府的冤情未了,如今的小王爷这是寻仇来了。”一个半大孩子不知轻重的说,他身边的娘亲赶忙捂住他的嘴。可是身旁的人群再也按捺不住,压低了声音却异常兴奋的议论起来。
巧儿死死抓住树杈,眼睛盯着远处那翩若惊鸿的少年。她与他只不过分离了三天,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复仇的大戏拉开序幕,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不写文的理由千千万,其实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懒罢了……
第75章 胡辣汤
立秋这日,京城贡院大门外人潮涌动。
三年一次的会试如期举行。前朝的会试一直是在三月间办,被称作春闱。可是当今圣上非说春季考生衣着繁复,容易夹带作弊,硬是把这春闱改成了“夏闱”。
夏季里多水患,考生们从各省辗转来京,能不能活着进德胜门全看修行。等到最后经过层层检查,进了考场,又只能关在小笼子里穿两层薄薄的中衣考试,堂堂读书人体面全无。考子们虽是颇有微词,可是无奈这是当今圣上的旨意,也只能忍恨吞声了。
今日倒是一个难得的凉爽天。天还未亮,贡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由于检查过程繁琐。贡院要求考生们卯时就来报道。举子们为了稳妥起见,摸着黑饿着肚子就来了。趁着大门未开,读书人都排在队伍里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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