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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御医这么一说,九覃也有些信了:“近日再试试让他睡在我的附近, 看是否是他身上的蛊气所致,若是又当如何治疗我?”
“这个……殿下再容臣想想。”御医赶紧道。
御医退下后, 九覃让奴才撤走秦涓房里的香炉,并吩咐道:“他若醒了, 让他去我那里。”
秦涓再醒来的时候, 头昏昏沉沉的, 隐约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余香,一个奴才走进来,递给他一套换洗的衣物, 带他去洗澡的地方。
“不会有人来吧?”秦涓用天竺话问道,边脱衣裳边问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很想换上干净的衣裳。
小奴才摇摇头,是不懂他的意思。
秦涓见他摇头便也放心了,他将身上的东西放好后走进水池里,这时小奴才已经出去了。
秦涓洗了一半听到有脚步声,他眼疾手快的擦干自己穿好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擦干那人已经站在他的不远处了……
九覃的出现,让秦涓触不及防。
九覃眉头一挑,淡声道:“我是过来唤你去吃午膳的。”
秦涓有些懵,他这一觉竟然从天没亮睡到了晌午,而他一点睡饱的感觉都没有,洗了澡也觉得没有精神。
是他这几日太累了的缘故吗?
秦涓将自己的东西妥善收拾好后,抱着自己的脏衣服跟着九覃往外走
九覃让奴才过来取走了他的脏衣服。
“今日有宴,午膳简单点吃,夜里会来客。”九覃低声对他说道。
秦涓:“主人有宴,我借宿于此,去不好吧。”
“无妨的。”九覃低声道。
秦涓又问:“你一点不困吗?”他们从昨日晌午赶路至现在,他尚且还睡了一觉,九覃就不觉得困吗?
九覃突然道:“被你这么一提,竟然觉得有一点困。”
两年里从未有过啊。
当他感受到一丝那种久违了的困意,却又在下一刻捕捉不到这种困意了,即便如此,他仍然有一丝愉悦。
他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突然,他转过身来双手一把抓住秦涓的双手:“秦涓,你真是我的福星。”
若不是秦涓的到来,他甚至快要忘记了熟睡的滋味。
午膳过后,九覃让秦涓陪他下棋,那是郭饵人的棋,秦涓不会,九覃教了他几次,秦涓勉强学会了……
可没再下两把,二人都有些困了。
九覃去睡觉了,秦涓想离开,奴才让秦涓在一旁坐着玩,还给他端了瓜果来。
秦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瓜果了,他有些嘴馋,便安分坐着了。
小奴才见他爱吃,在他快吃完一盘的时候又给他取来一大盘来。
小奴才长吁一口气,如此也算是稳住了秦涓。
小奴才都有些奇怪了,今日他的主子睡了一个时辰都不曾醒来……
小奴才一面希望主子能继续睡,一面又愁该如何把这个少年稳在这里。
他又去抱了一大摞书来,指望这人能看会儿书再多待一会儿。
秦涓见小奴才抱了一摞书来,明白了小奴才是给他看的。
他翻了翻,不是梵文,就是乌思藏文字……他只学了半年,丟的又有点久了,有好多都不认识了。
他拿起那些书,翻看了许久,捡起了丢失了许久的梵文。
郭饵人曾笃信佛法,因为他们这里离释迦摩尼诞生的地方很近。
且从班城去那烂陀,那个《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佛法圣地,只需一个月左右。
后来,佛法在佛祖诞生的地方凋零了,无数的寺庙被毁,朝代更迭,新的宗教诞生又老去……
新王旧王,在无数宗教间抉择犹豫,佛法迎来了他的落寞。
在佛祖涅槃的地方有一座佛祖的石像,玄奘去的时候,风沙已至佛祖石像的胸口,而今的石像不复存在。
三百年的风沙,掩埋了佛法。
因为战争。
不只是东方的辽宋夏金元,世界、天下,几乎同一时间处于绝对的厮杀中,无数的文明被摧毁。
无独有偶,发生在同一时间。
而这样的时间里,崛起在斡难河上的蒙人,铁蹄贯穿了这片古老大陆。
这是一本郭饵王志,是一个郭饵的王写下的他去天竺后的见闻,是在感叹佛法在印度的凋零。
秦涓的梵文不精,看的不太懂,但也被这个王的见闻学识所吸引。
小奴才见他看到这么认真,又喜又好奇。到底是看啥看的这么认真……
秦涓抬起眼,看向小奴才,问道:“这个叔宇王是谁?”
小奴才好半天才用生涩的梵文回答道:“是殿下的叔父。”
“殿下?”秦涓猛地皱起眉。
小奴才一吓,捂住嘴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秦涓又不傻,立刻明白了,九覃根本不是什么少爷,而是郭饵的王子?
他合上书,放到一边,深吸一口气。
可他思索了没一会儿突然对那小奴才笑道:“没事,我不会对你的主子说的,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小奴才低声问道:“真的吗?”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说着向那小奴才眨了眨眼睛。
小奴才红着脸低下头,这人与他见过的人不同,郭饵人民风也开放,但他见过的公子哥不是像他这般,这个人啊就连戏弄人都带着几分稚气,像个孩子,或许这个公子哥和他一般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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