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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魔君祝西烛!
一刀斩尽仙宗百门的魔君祝西烛。
一峰崩塌绵延千里崩摧,方圆千里地动山摇,合欢宗众人争先恐后宛如惶惶之鱼从洞府里逃出,眼前山脉倾颓天崩地裂的场景,漫天飞烟, 魔气如海如涛漫山遍野,怒雷侵蚀翻腾,脚下土地一寸一寸失去生机,俨然将变成极恶极凶之地。
半空中极其恐怖的黑衣男子持刀引动风雷,一刀就将合欢谷夷为平地。
众人霎时间魂飞魄散。
合欢宗宗主被迫从闭关中出山,一眼就认出脚踩黑凤凰周身雷霆缠身的人是谁,满腔怒意登时化成恐惧,冷汗如雨下,浑身克制不住发寒颤抖。
他曾亲历百年前魔君屠尽仙宗百门时的人间惨剧,从此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而今合欢谷满目狼籍,尸横遍野,魔气蚀虐,哀嚎惨叫,滔天死气。百木枯萎宛如绝灵之地。
何其凄惨。
他甚至不敢去质问,连宗门都不要了,化作一缕纤光就要遁走。
却听身后祝西烛仰天大笑,横刀劈下,重刀深深扎入地面,山峦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方圆千里都在不断下陷,曾经人声鼎沸的合欢谷转瞬被埋入陷裂的地坑,合欢谷宗主也不例外。
眨眼天翻地覆,千里无人生还。
林秋白被祝西烛抱在怀里,白嫩的侧脸贴着硬绑绑的肌肉,他挂在祝西烛粗壮的臂弯中往下俯瞰,山峦倾颓倒映在他眼底没能留一丝痕迹。
祝西烛握住刀柄收刀回鞘,叹息道:“真是弱不禁风。”他掐了掐林秋白柔软的腮帮:“区区蝼蚁竟也敢觊觎本君的人。”
林秋白拉开他的手:“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世上尸体千千万,本君就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祝西烛轻弹刀身,刀鸣风啸:“合欢宗死人可不少。”
都说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祝西烛面前死人就是他的眼,他的耳。
“白月,”背后是大厦倾覆,祝西烛低头望他的眼睛:“同我回酆都成亲。”
话音刚落,寒意肆虐漫天风雪,转瞬雪落冰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瞬行千里,凌空立于黑凤凰前方。
寒临霄长剑出鞘,剑鸣铮然,横剑指向祝西烛语气毫无波动:“把人放下。”
十几名素衣人抬着轻轿,云流玅盘膝于轿上嗓音柔和:“流玅感谢魔君出手相助我家小徒弟,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祝西烛气笑了,扛刀肩上狂放不羁:“好一对同心齐力的兄弟,可惜在本君这里只信奉武力至上。”
林秋白:……
这些人难道就有没有非暴力以外的方式么!?
云流玅闻言却不急不躁,嗓如空弦,清醇动听:“难道魔君连秋秋的身体也不管不顾么?”
祝西烛狂放不拘的眉眼一滞:“你什么意思!?”
“请仙君先将剑收起来,”云流玅对寒临霄道,然后移眸看向祝西烛:“魔君想必也知道秋秋的寒疾,虽然临时被我用秘法压制住,但毕竟不是根治,一旦反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要带秋秋回三十三医治。”
祝西烛眉稍一挑:“在酆都也是一样的治疗。”
寒临霄眉心微跳,这也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对水,向北,踞阴,酆都是古往今来众所周知的至阴极险之地,”云流玅似笑非笑:“在酆都久居不过加剧寒疾发作,莫非魔君还想要利用它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祝西烛摸摸鼻尖有些心虚。
的确。
如果最初不是林秋白寒疾发作,他们也不会滚在一起,所以祝西烛是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没想到云流玅看着温吞慈悲的模样,眼神却这么犀利一见面就挑破了他的小心思,祝西烛烦躁地揉了两把额头,皱起眉头:“不去酆都也不能去三十三天和上清山,随便找个地方。”
寒临霄嗓音冷淡:“道衍宗。”
既然三方都不能去,倒不如在道衍宗也是林秋白熟悉的地方,他的提议切中关键,云流玅指骨轻敲扶手笑而不语显然是同意了,而祝西烛却神情一滞,神色略有些尴尬。
都是一步千里的大能,转眼就到了道衍宗。
等到了地方,林秋白终于知道他的尴尬从何而来,从黑凤凰上往下看他浑身一震,差点没认出来下面乱坑密布满地狼藉,就是曾经万宗朝拜仙气飘渺如岚烟仙境的道衍宗。
曾经人满为患的道衍宗十峰何等钟灵毓秀之地,此时仅剩下青庭峰一座山头,其他九座全都被夷为平地。
原先草木葱茏郁郁葱葱的山谷已经成为枯木荒芜,漫山遍野都是焦土,还有许多密布的深坑,邱子见说祝西烛一夜推平道衍宗果然没有夸大其实。
毕竟是林秋白曾经的宗门,祝西烛倒也没有做绝。
道衍宗上下长老弟子们全都被赶到附近的山谷里暂住,数千人窝居在小小的山谷里,祝西烛也就没有赶尽杀绝。
值得庆幸的是青庭峰还维持原样。
黑凤凰降落在花谷里,此时正值日头高升的午时,花谷灵植蔫头耷脑匍匐在地上,被炽热的高温考的心力交瘁,黑凤凰落地时掀起一阵清凉的飓风,刮过这片寂静的山谷,引得山谷里繁花舒展开抱团的枝叶微微吐蕊。
垂丝海棠迎风摇曳,花瓣被吹拂到瀑布下的石潭里荡漾出许多涟漪,潭里的游鱼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摇头摆尾在潭底石缝间穿梭,时不时溅起几缕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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