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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应该就是发烧了。”苏黎想起警方说的,这家大女儿才十一岁,这么小的孩子受到惊吓后发烧是很正常的事情,“试试看吃这个药吧,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应该能压下去。”
    他伸出爪子,按了按一盒绿色的药。
    “你确定?”少年怀疑地盯着他。
    “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把你撕碎!”他一爪子按在小狐狸的脑袋上,恶狠狠地威胁道。
    “真没骗你。”小狐狸顺从地低下头。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打算撒谎,毕竟一旦被戳穿自己就完蛋了,还不如趁机打打温情牌。
    “之前我自己没钱去医院的时候,都是吃这个的,可管用了。”
    顿了顿,苏黎又道:“不过生病这种事,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你能让我看看人质现在的情况,我或许能给你更准确的答复。”
    救援计划第一条,首先要确认人质的安危。
    苏黎大着胆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不确定这只黑狗妖会不会答应,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也是不想人质有事的。
    少年沉默了片刻,估计是在内心做抉择,但最终,他还是点了头。
    “……跟我进来吧。”
    他没有关门,很显然,有黑雾作为屏障,黑狗妖从未想过有人能通过重重关卡来到这里。也因此,他在看见苏黎时才会如此惊讶。
    卧室的门被打开,窗帘没拉,浓郁的黑雾遮挡住了外界的一切光线。
    整栋楼的水电气早已被警方掐断,零下的温度中,床上的小女孩只能靠裹着被子取暖,连小脸儿都烧得通红,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苏黎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妙,他在黑狗妖警惕的视线中跳上床,来到小女孩儿的枕边,用医药箱里的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温度。
    “滴。患者体温为41.2摄氏度,高烧。请尽快就医。”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神情变得极度焦虑的少年,无奈道:“你也听到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这种情况光吃药估计是好不了了,如果不及时去医院的话,她恐怕撑不了两天就会死,到时候,你连和警方谈判的资本都没有了。”
    少年的兽瞳一缩,扒着床边的五指猛地发力,只一瞬间,尖利的指甲就戳破了席梦思。
    看得苏黎皮肉一紧:这要是扎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得残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痛苦地佝偻起身子,用缠满绷带的十指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崩溃地嘶声道,“我还能怎么办!”
    犯罪分子的情绪开始波动,现在就是劝说的最好时机!
    苏黎立刻打起精神,放低声量,循循善诱地引导他:“我觉得吧,与其手里攥着个随时会咽气的人质,不如换条思路如何?你看我……”我怎么样?
    计划之一,和犯罪分子谈判,把握时机,如果可以替换人质就最好不过了。
    但苏黎万万没想到,他舍生取义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就一脸颓丧地垂下了手,干脆利落道:
    “我投降。”
    苏黎还在继续劝说:“你看,你还年轻,有着大好……啥?”
    小狐狸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少年苦笑一声,垂下尾巴,颓丧地靠在墙边,又重复了一遍:“我投降。”
    窗外诡异的怨灵黑雾还在缓缓流动壮大,除了床上重病的女孩儿之外,他明明还能用十几位特警的性命作为筹码,怎么看怎么都占尽了上风。
    站在他的立场上,只几秒钟的功夫,苏黎就想到了三四种用来要挟警方的方案。
    “你说投降,是认真的吗?”苏黎试探性地问道,却没敢轻易摇铃,万一是诈呢。
    “那,那我叫人啦?”
    “随你了。”少年淡淡道,他望着窗外浓浓的黑雾,黯淡无光的双眼失去了焦距,“不管怎么说,我替她报了仇,这辈子也算没有遗憾了。”
    “报仇?”苏黎好奇地问道,“而且,她是谁?”
    “我原本是条街上的流浪狗,”少年答非所问道,“不高兴的时候,谁都能来踢一脚;高兴了,他们就赏我点儿剩菜骨头吃。我长得不讨喜,看上去很凶,所以虽然会给我吃的,但是他们都害怕我咬人,不敢带我回家。”
    苏黎安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赶紧摇铃呼叫下面的人,而不是在这里听犯罪分子的自白,无论他的身世有多么凄惨,动机多么充分,他都是个无可辩驳的杀人犯。
    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摇铃的手。
    “只有她,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恳求父母把我带回家。”
    少年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他安静望着床上的女孩儿,佝偻的身姿就像是一条肮脏的流浪狗。
    他说着,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在被打过几次后,她也不提了。就每天趁着下楼倒垃圾的功夫,给我一点剩饭吃,摸摸我的头,又用塑料梳子帮我梳梳毛。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连我都嫌弃的饭菜,是她从自己的口粮里剩下来的。”
    “她父母对她不好吗?”
    苏黎看了一眼身边小脸通红、瘦得和小猴子一样的女孩儿,忍不住出声问道。
    “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好的。”少年讥讽地笑了一声,“她是领养的,六岁的时候,本来很难生育的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和我说过,从弟弟出生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家了,甚至,还不如一条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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