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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去私情不说,不得不承认,张妁所说的这个方法确实是最稳妥的。
到时候街旁肯定会有凑热闹的百姓,镇峨王即使再不满,?也不会当众把他们撵出去。
但是,也不能叫方岐生去。
打定了主意之后,?聂秋说道:“妁夫人,我可以参加比武招亲。”
张妁怔了一瞬,?视线移到聂秋腰间的含霜刀上。
她暗暗寻思,?差点就被外表所欺骗,忘记面前的这位是会武的,?不是什么柔弱无力的“大祭司”,而且能坐上右护法之位,?怕是实力也与身为教主的方岐生不相上下。
如此更好。张妁正要应下来,方岐生就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你不让我去,自己却要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决定吗,右护法?”
张妁心道不妙,这位魔教教主怕是喝了一壶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醋味儿,叫人想忽视都不行。她赶紧出来打圆场,安抚道:“没事,也不是非要用这个办法的。”
“不必。”方岐生直接拒绝了张妁的提议,语气冷淡,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聂护法那么想去参加比武招亲,那就让他去吧。”
聂秋:“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理解。”方岐生表现得好像很宽容,眼睛却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双手抱胸,深吸一口气,对张妁说道,“我也去。”
张妁花了几秒的时间来消化方岐生的话。
他的意思是,他也要参加比武招亲。
张妁摇着团扇的手一顿,觉得这件事突然之间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其实她在发现聂秋和方岐生的关系有所变化之后,就已经想好了新的办法。
但她不准备说出口,因为——这不是很有趣吗?
魔教的教主与右护法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大打出手,一位用剑,剑气如虹破云霄,一位用刀,刀锋如镜断水流,刀剑相交,嗡鸣声四起,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很热闹。
她也不再劝了,笑盈盈地确认道:“那二位的意思是都要去?”
方岐生先说了个“是”,聂秋还没来得及开口,楼底下就传来了一阵骚动,细细听去,有客栈老板的恭维,有安丕才刻意抬高的笑声,随即,一直站在门外的灵羲敲了两下门,沉声提醒道:“姑娘,应该是老爷来了,请您尽快随我回镇峨府。”
“安门主算得确实很准。”张妁幅度很小地作了一揖,说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方岐生和聂秋脸上的表情,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团扇,心情愉悦,认定了比武招亲这事儿是有八成的把握,便迈开脚步,带着灵羲走了。
房门开开合合,聂秋望着房门重新闭紧,转头看向方岐生,颇为无奈地叹气道:“若不是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我都怀疑你是提前和妁夫人商量好了来算计我。”
想辩解又没机会辩解,从方岐生开口的那一刻起,就连张妁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聂秋。
他说:“你真的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去罢了。你看,你这么好,又最会哄人开心,要是到时候镇峨王的小女儿对你动了芳心该怎么办?”
方岐生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俊不禁,先反驳了聂秋的后半句话:“是你想多了,这天底下大抵也就只有你会觉得我擅于哄人开心了,旁人见了我躲还来不及。”
说完后,他按了按眉心,又说道:“我有一瞬间确实是有点生气。”
哪儿是一瞬间啊,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都是怒气腾腾的。
聂秋虽然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这么说,也不多问原因,他知道方岐生向来都很好哄,道道歉,撒撒娇,说两三句好话,方岐生的脸色就会好看很多,宛如一头发怒的野狼,明明还是愠怒的,但还是将柔软的肚皮翻过来叫他摸,简直就是顺顺毛就能解决的事情。
很划算,所以每次聂秋发现方岐生的情绪有所变化之后都会选择先服软。
好言好语地相劝了之后,方岐生的语气果然缓和下来,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吗?”
这话就像是滚到桌案边缘处的鸡蛋一样,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落得粉身碎骨。
聂秋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莫名有点紧张,试探性地问道:“你感兴趣的不是比武招亲这件事本身,因为张妁说的那个方法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你感兴趣的是‘和我一起参加比武招亲’,所以……你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痛痛快快地比试一番吗?”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方岐生确实是这么想的。
打从见到聂秋的那柄斩//马//刀开始,方岐生就对他的武功路数起了兴趣,后来在霞雁城饮酒作乐的时候听聂秋醉意朦胧地说他自己是“蝉联几届比武大会榜首,师从裂云刀,红雪艳梅的师弟,沉云阁的关门弟子”,方岐生这才起了要同他比试的念头,只不过一直没机会。
后来身上的伤治好了,又要离开皇城了,回到魔教总舵之后,方岐生也明里暗里地和聂秋提了这件事,结果都被聂秋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来。
方岐生一开始以为聂秋是不想动手,后来石荒兴冲冲地上门来找聂秋,拖着他去比试,聂秋被石荒磨了几天,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与他比试了一番,当然也只是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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