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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最坏的结果是我父亲将他们二人押入牢狱,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会慢慢冷静下来的,毕竟镇峨王这个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等他捋清楚思绪之后自会来当面对质。”
玄武一声不吭地听完了,他还顶着碧桃的面相,杏眼圆脸,嘴唇小巧,一旦将脸上的神情敛去,重新变得冷静淡然起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半晌,他说道:“我知晓了,多谢。”
信是不可能全信的,但是张漆也没有理由在这时候骗人。
玄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之际,忽然想起一回事来,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起先只是觉得有些异常,所以我才将你带回了棋阁,想要借此机会确认一下。”
张漆懒懒散散地抬起手,掌心朝上,示意玄武将手放上来,等他的手搭上来之后,张漆的手指动了动,指尖从他掌心中一寸寸滑过去,缓慢又轻柔。
玄武注意到这是张漆之前在他下棋的时候有意无意蹭过的地方。
“一个是持杀人利器的手,一个是做杂活绣花的手。”张漆说完之后,收回了手,顺势放在了棋盘上,“你或许没注意过,刺客的手和侍女的手,可是完全不同的。”
“那你的手呢?”玄武垂眼看他,问道,“你的手是哪一类?”
张大少爷笑道:“庸人,俗人,闲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类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玄武:我装的。
张漆:好巧,我也是。
第150章 牢狱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烛火明明灭灭,倒映出两个人影。
没有刑具,?只有镣铐。
没有什么嚣张跋扈的狱卒,水和食物一样不缺。
张双璧即使再在气头上,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只是变相地软禁了他们。
方岐生晃了晃手上的枷锁,左腕与右腕轻轻一碰,哗啦啦几声,?清脆的声响便响彻了整个狭小拥挤的地牢,?他借着摇曳的烛火,?垂下眼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情淡然地摆弄了两下,镣铐应声落地,?裂成几瓣。
这张双璧确实谨慎,宁愿将他和聂秋关押在一起,?也不愿意让他们关到更大的牢狱中。
毕竟,镇峨府内的秘密不算少,?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后头的烂摊子可不好收拾。
方岐生想着,跨过草垛上断裂的镣铐,?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俯身去瞧了瞧那铁栅栏。
坚硬,?冰冷,缝隙狭窄,连幼童都无法通过,?更别说是两个成年的男子了。
不过方岐生只是看了片刻便知晓,要通过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铁栅栏,并不算难。
倒不如说,仅仅用这种简单的东西就想囚住他,张双璧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他大意疏忽,骄傲自大,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方岐生心中暗叹,没有再去看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的铁栅栏,转身走了回去。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再去为张双璧的怒火添一把干柴了。
能逃,但是偏偏要留下来,可真是叫人心烦意乱。
他走了几步,鞋底踏在干枯的草垛上时,秸秆断裂的声音噼噼啪啪作响,将黑暗中的寂静打破,烛泪滴落,凝在烛台边缘处,小小的火苗忽地熄了,牢房内变得昏暗起来。
方岐生单膝跪下,手肘抵在曲起的膝盖上,托着下颚,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人。
看了片刻,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弯起眼睛,抬起右手,指腹在聂秋的脸颊上轻轻触了一下,将鬓发捋到他耳后,不怀好意地问道:“戴着镣铐很舒服吗?”
方才,聂秋就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按照常理来说,他也应该取下手腕上的束缚,走到铁栅栏旁观察,然后和他商量对策,又或者是默契地一对视,便通晓接下来的计划。
这样一动不动,光是看着,什么也不说的样子,明显不符合聂秋的行事风格啊。
方岐生越想越觉得好笑,晃晃聂秋手上的锁链,在清脆的敲击声中,问:“还是说,你在等我帮你解开镣铐?光风霁月,不染尘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聂秋低咳两声,将方岐生手中的锁链轻轻抽了回来,眼神飘忽,确实是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又无奈又窘迫地叹息一声,开口道:“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他问的是,怎么做到动作迅速又利落地取下镣铐的。
哎呀。
继玩骰子之后,他又发现了聂秋不擅长的东西。
方岐生顿时起了兴趣,抬眼去追他的视线,眼里的笑意有些狡黠,明知故问,硬要让他自己承认似的,说:“难不成,聂护法不会取这个吗?我可是十三岁那年就学会了这一招。”
“你教我一遍,我就会了。”
聂秋心想,常灯又不会教给他这些东西。
然后他又想,常锦煜以前到底教了些什么给方岐生啊。
“那可不行,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方岐生说道,“你想好拿什么来换了吗?”
聂秋正要开口,方岐生很快又加了一句:“月光这种东西,用过一次就不许再提了。”
见他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之中,魔教教主心情愉悦,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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