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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志不在此,她就刻意地将那些早就镌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忽视了。
    她向来不喜欢意料之中的东西,就像她同样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东西一样。
    田挽烟不喜欢卜卦,不喜欢像田家其他人那样去窥视天命,如果未知的将来都像图画似的徐徐展开,那这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她活着,只想静静地等待,看看这天命到底要将她引向何方,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喜悦的,她都全盘接受,因为那是她自己选的。
    为什么这霞雁城内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原因其实很简单。
    她不选择走田家的这条道,也不希望有人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她只字不提。
    结果当初的抉择反而成了横亘在她面前的一条深壑,田挽烟只能暗自叹息。
    不过,她的直觉一向准确得惊人,没过几天,覃瑢翀的那种奇怪态度就有了结果。
    田挽烟像往常一样,唤了几个侍女,大清早就去集市上瞧瞧那家新开的首饰店。
    回到覃府之后,她们一行人很远就看见陆淮燃在门口张罗着什么,书生模样的沈初瓶双手抱胸,倚在门边的那座石像旁,作壁上观,丝毫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一个是文,一个是武,都是覃瑢翀身侧的得力干将。
    能叫他们二人同时在这里,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田挽烟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缓步走了过去,问道:“沈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只消站在门口,往府里一望,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那些年轻姑娘们都站在院子里,或是冷艳,或是妩媚,或是清秀,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她们正茫然地看着院中的侍女杂役们奔走,叽叽喳喳地低声谈论着,很是慌张无措。
    但是沈初瓶侧眸看了田挽烟一眼,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公子说,此前的种种行为都是他一意孤行,没有考虑过各位的想法,如今他想通了,就不耽搁姑娘们的大好年华了。”
    他说得算是委婉,田挽烟又看了看府内的景象,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覃瑢翀是尽兴了,便要将她们这些人全部遣走。
    “公子人在何处?”田挽烟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沈初瓶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知晓她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性子,闻言,并不意外,却还是勉勉强强地劝道:“月华姑娘,你往后也能够离开此处,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所认识的沈先生可不适合充当劝解别人的角色,这是覃瑢翀叫你说的吧。”田挽烟忽地笑了,“您是故意装傻充楞吗?不说别人,您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淮燃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就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大步走过来,躬身一抱拳,说道:“姑娘,我们与你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关系早就比一般人更加亲近,我就不与你绕弯子了,这确实是我们公子的吩咐。”
    “姑娘也不必为难我们,既然公子已经下了令,我们便只有照办。”陆淮燃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有点扎手的短发,笑得很憨厚,话中的意思却如冰锥般刺骨,“月华姑娘,请吧。”
    田挽烟的嘴唇很轻微地颤了颤,事已至此,她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说道:“既然覃瑢翀连我也不肯见,连给个解释的机会都要交给你和沈先生,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有愧?”
    她笑:“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卑贱之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不对?”
    给点银子就来了,给点银子就走了,和青楼里的那些歌妓舞妓又有什么分别?
    覃瑢翀的心里,大抵还是将她视作当初那个可以视如拱璧,也可以弃如敝履的花魁吧。
    田挽烟想,如此可笑,倒好像她这一腔热腾腾的真情是毫无用处的累赘。
    陆淮燃和沈初瓶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件事难办得很。
    “月华姑娘不要妄自菲薄。”陆淮燃开了口,委婉地说道,“再过阵时日,将霞雁城的事务打理好之后,公子就要离开霞雁城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公子此番打算,是因为牵挂你们,所以才要在离开之前为你们找好去处,他从未将你们视作卑贱之人,姑娘此言差矣。”
    说得倒好听,难道他就不能带我走吗?
    田挽烟望见陆淮燃眼底的神色,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覃瑢翀连他们二人都不打算带上,更别说带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他到底是要去见什么人?田挽烟莫名感到了烦躁,一种比之前还要强烈的预感在她心中浮现,像根楔子,死死地钉在她的心口,让她没办法轻易忽视它的存在。
    “我今天非要从他口中讨到个说法才肯死心。”
    田挽烟将鬓间的碎发捋到耳后,闭了闭眼,终究是不打算松口。
    像个愚蠢的,胡搅蛮缠的,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痴情人。
    她说完,迈开了脚步,越过陆淮燃和沈初瓶,向覃府内走去。
    第176章 莲池
    不论覃府有多大,?只要在这覃府之中,田挽烟就有自信找到覃瑢翀。
    陆淮燃和沈初瓶眼睁睁见她进去了,又被下令不能动武,?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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