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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这漫天的诸仙。
    有灵气,必有邪气,灵气越浓厚纯净,邪气越深沉阴晦。
    自天上浮,自地下沉,从开天辟地之时,就有一株古藤在昆仑扎了根,它是唯一能够将邪气吞噬的生灵,大部分神仙身上的邪气都系于其中,被它吸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于是,东华帝君便先后派遣了三位仙君,守在那座连通仙凡两界的昆仑山上。
    阆风仙君负责看守古藤,必由心思纯净的神仙担任,否则容易被那些邪气所侵蚀。
    然而,借助古藤来吸收这天宫的邪气,并非一劳永逸之事。
    随着古藤的力量逐渐衰退,天界仍然出现了被邪气所吞噬的神仙。天地的法则向来都是公平的,给了凡人短暂的寿命,也给了凡人选择道路的权利,给了神仙漫长无尽的寿命,也剥夺了神仙选择道路的权利。一旦有神仙被邪气所吞噬,神魂尽失,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帝君下了死令,若有神仙误入歧途,便会被这天庭诸仙围剿。
    所以,有想要借此逃往人间的,有想要借此取走古藤上凝聚的邪气的,无论是前者或是后者,总归那些被邪气冲昏了头脑的神仙,都像是受到什么引导一般,往昆仑奔逃。
    紧接着,在阆风仙君之后,帝君又在昆仑山上设立了玄圃仙君一职。
    善恶,由玄圃仙君来裁断,由他手持镣铐,由他手握沾满鲜血的刀,他来成为处刑者。
    玄圃仙君常年与污秽之物接触,为了防止他沾染邪气,帝君挑了那位从开天之际就存于世的利刃作为束缚他的镣铐——尽管无人提及,不过所有神仙都明白,这天宫中,虽然破军星君已是无人能敌,可若是那柄兵器想动真格,破军星君大抵在他手底下走不过百招。
    实际上,三青是明白的,昆仑仙君和玄圃仙君,理应是互相制衡的关系。
    正是因为昆仑仙君的实力登峰造极,被邪气所吞噬后,所造成的影响就越恐怖,帝君正是忧虑这一点,所以才将他安排到了昆仑仙山,也好让玄圃仙君时时刻刻监视他的行踪。
    为什么古藤如此重要,昆仑却只有三位仙君?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古藤并不是众仙想象中的,能够净化天地邪气的神圣之物,恰恰相反,它吸收邪气,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孕育在邪气中的生灵,许多定力稍逊的神仙,只需要一眼,就会堕入深渊。
    所以它必须要留在昆仑,留在这个天界灵气最充沛的地方。
    就连三青仙君自己,都不敢保证,他看见那株古藤后会不会因为一念之差而堕魔。
    没错,堕魔。所谓的仙,和所谓的魔,其实根本就无法分离,在他们眼里,这就和“凤凰”、“麒麟”这些词一样,凤与凰是同类,麒与麟是同类,而仙与魔,归根结底也是一样的。
    每当出现新生的神仙时,西王母便编织命格,将邪气渡往昆仑,理应是如此的,而三青之所以要说“大部分神仙身上的邪气都系于古藤”,是因为,那位九殿下就是个例外。
    他的邪气与灵气相连,无法斩断,所以帝君才会耗费了心血,炼镜,令他随身携带。
    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玄秀仙君的灵力越发深厚,连那面镜子都只能勉强令他保持理智,邪气时时刻刻妄图吞噬他的神魂,他向来是笑盈盈的,近来却萎靡不振,愁容满面。
    除了九殿下之外,漫天星宿,那数百名星君的命格相连,由破军统领,与昆仑无关。
    三青想着,皱着眉头问道:“玄圃仙君,你确定徐阆可以胜任阆风仙君一职吗?”
    尽管天界平静了太久,许多神仙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但也有一些目光仍然死死地粘在阆风仙君的身上,这也是西王母令他盛情邀请徐阆参加宴席的原因,三青想,阆风仙君一职实在太过重要,稍有差池,便会引得天界动乱,他不了解徐阆,故而心里有些忧虑。
    白玄说:“他可以。”
    既然他这么说了,三青听罢,颔首示意,便不再叨扰白玄,穿过阵法,落在了阆风岑。
    一眼望去,裹着银霜的草木葳蕤,明显和玄圃堂、昆仑宫都不同,即使大雪如鹅毛,这阆风岑中却仍有一股鲜活的生机,三青踏过蜿蜒的石子路,道路的尽头,一树繁花在冬日里开得压弯了枝头,身着青衣的阆风仙君就坐在门前,手里抱着个暖炉,睡得昏沉。
    他披着厚厚的外袍,整张脸都快缩进毛绒绒的领口中,袍角落了一截在地上,枝头的繁花被冰雪压得向下坠,纷纷扬扬,埋进他衣袍的皱褶里,拓成一弯弯逶迤的山川河流。
    “阆风仙君。”三青轻声唤道,走过去,登上石阶,徐阆还没醒,于是他弯下身子,感觉到怀中的暖炉仍有余温,徐阆是穿了好几件儿衣服,生怕被冻着似的,“这么怕冷吗?”徐阆的脑袋逐渐偏离了椅背,往下沉去,三青眼睁睁看着他猛然醒过来,躲闪不及,被他的头撞了一下,牙齿一合,舌尖被咬得渗出了血,一股腥甜的气息霎时在口中弥漫开来。
    三青捂住唇齿,徐阆捂着脑袋,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场面端的是有几分尴尬。
    本来该是三青更疼,徐阆却神情恍惚地缓了很久,再次看向三青时,他眼神复杂,目光在他下颚处流连,虽然赶紧对这位仙君道了歉,但徐阆仍然很好奇他的骨头怎么能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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