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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
原山城主露出一抹苦笑:“爷爷的八个孩子中我的父亲是活得最久的却也是最普通的,父亲死于怪病,最开始是脚部皮肤腐烂无法行走,之后是双手开始腐烂,每日睡梦总能听到哭声彻夜无法安眠,直到某一天他再也没有睁开双眼,我有预感,再过不久我也会变成那样,但是原山城的人是无辜的啊,他们是无辜的啊。”说到这里,他痛哭出声。
原山城主用衣袖擦了擦脸,额头上的血和泪水沾在他的衣袖上,他继续说道:“我感觉得到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我,无论我去任何地方也无法逃脱这种悲惨的命运,我不敢有后代,我不能让这种被诅咒了的血脉被延续下去。”
神殿内的人低声啜泣。
从过去那一场错误开始,这座城市一直被不详环绕,艰难困苦的生活也让这座城市的人更加团结。
他们的个体力量太弱,想要在种种灾难中存活下去只能相互扶持。
原山城主面上的表情充满苦涩:“我做梦都希望解决原山城的枷锁,但是,没办法啊,祭司大人对原山城是有怨的,”他再次擦掉泪水,继续说道:“最开始的四十年,不会有任何神职者愿意进入原山城,他们宁可绕许久的路也要避开原山城,这里是被神遗弃的城市,大灾小祸不断,不至于灭城,可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却时刻担心下一刻是否会遇到危险?”
原山城主仰头看向沈烟,说道:“神伺大人,您知道吗?有种惩罚比死亡还要可怕,这座城市就好像巨大的牢笼,居住在这里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心惊胆战,对我们而言活着就是一种惩罚。”
沈烟:“……”
原山城主:“终于,四十年后终于有神职者肯进入原山城了,但是啊……”他露出一抹苦笑,“四十年前来过的神伺,还有不久前来过的司瑶小姐、楚楚小姐等,他们都没能看出原山城的问题。”
白沐非心道,那么多人都看不出的问题,为什么沈烟能看出来?这觉不可能是巧合。
原山城主苦笑一声:“我曾以为他们是假装不知,我试探过他们,然而他们对此懵懵懂懂,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原山城主:“他们看不出原山城的问题,又如何解决得了原山城的事情?我认为只有祭司大人又或者两位神官大人才有可能解决得了原山城的枷锁,但是我知道,祭司大人和两位神官大人心中是恨的,他们不可能解决原山城的问题,我是真的要绝望了啊!”
说到这里,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沈烟,“但是,神伺大人,您看出来了,您是唯一一位看出来的神职者,请您帮助原山城!”他说着又砰砰砰磕头。
神殿内的五百多人齐齐朝着沈烟磕头,他们额头与地面碰撞时的声响一阵阵传入耳畔,又仿佛化成尖锐的刀子一刀刀划入沈烟的心口。
沈烟轻纱遮掩下的面色惨白。
和这一座城市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原山城主从出生开始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他唯一的错是身上流淌着罪人的血脉。
但是,那些埋骨于原山城的神伺呢?他们的委屈又该找谁人诉说?
沈烟咬住嘴唇,半晌后轻声说道:“你们该跪的不是我,而是过去埋藏于此的三位神伺。”
那一刻,原山城主的身体僵了僵,他转动身躯,正对着神像跪下。
其他人见状,也朝着神像跪了下去。
沈烟迈步走到神像前,他跪在蒲团上,双手托起,似是要迎接什么东西的到来。
那一瞬间众人感觉神殿一阵阵地颤动,不过没有任何人敢出声,他们对神本能地敬畏。
小片刻后,他们看到以神像为中心出现了点点晶莹的光芒,这些荧光飘向沈烟,在他托起的掌心处旋转。
恍惚间,众人感觉他们看到了三位身穿神伺服的少年少女,他们容貌精致秀丽,笑起来浅笑吟吟,神圣而不可侵犯。
沈烟带着一抹压抑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风会带着你们回到原点,请……安息。”
神殿内原本关着的窗子同时敞开,一阵阵暖风吹入神殿,带走了点点晶莹的光芒。
当年,原山城锁住了三位神伺,祭司大人命他们交还骨灰,他们欺骗了祭司,当时只交还了一半,剩余一半则供奉在神殿中。
原山城是被遗弃的地方,然而先辈在惶恐中留下的骨灰是原山城与神唯一的连接点,同时也是厄运的源泉。
神殿内的白色光芒消失后,沈烟站起身,看向仍旧跪着的五百多人。
他的感知力弥漫而出,在感知力下他能够感觉到这些人身上隐藏着的灰气,任由这些灰气成长弥漫,他们的身体必然会崩溃。
只有真正到了最后才会知道药物的可怕,然而为了那一线诱惑,即便明知不可为也有太多的人经不住诱惑。
沈烟无声叹了一口气,白色治疗荧光凝聚,笼罩住了神殿内所有人,与此同时一点点灰色光芒从他们身上转移到了沈烟的身体中。
治疗持续了大约半刻钟,神殿内所有的灰白色荧光消失。
白沐非眉头微皱,他猜测沈烟应该使用了治疗术。
在此之前,他的认知中鸾凤国拥有治疗术的神职者只有三人,祭司大人和两位神官。
不是说,只有得到神殿的认可才能获取到治疗术吗?为什么沈烟拥有治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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