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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思说,那孩子必然已被薛杰灭口,廉悉甫一听闻,深感愧疚。
即使是盗窃佛像,也至少应该事出有因吧?
其实这件事与廉悉关系不大,但廉悉铭记在心,一在春堤上见到酷似南门小姐的少年,就在想着为他讨回公道了,没想到这孩子因祸得福,居然撞了如此奇缘……
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啊!
廉悉虚弱地说:“我同南门府上有旧,素河又离北江很近,柳儿出事时我却没有帮上忙,现在如不嫌弃的话,陪我单独说几句话吧。”
他说完,府里的人就纷纷退下,陈开也化作光点,飞到屋外。
南门柳还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和师尊分开,心里顿时更加不安。
“柳儿,”廉悉看他目光追随着小光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小心那个自称佛爷、来历不明的魂魄啊!”
不是他廉悉叶公好龙,而是这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
南门柳一愣,笑道:“谢谢廉大人提醒,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娘给你留下了多少东西,”廉悉严肃地说,“毕竟你家祖上是从仙界来的,也许有的仙器上设了密法,只能由你南门家的人来用呢,他很可能是为了这些东西利用你啊。”
南门柳装作严肃地想了一下,才点头重复道:“我知道了。”
廉悉:虽然没有证据,但总感觉这孩子在敷衍我……
“不如这样吧,”廉悉道,“薛杰是一定要严惩的,待我用吐真剂逼出他的供词,就把他交给你处置,让你重回南门家,但是你先不要离开我府上,或者直接搬家到北江来,我也好方便看顾着你,免得你被人欺负了去,如何?”
这主意对南门柳来说是两全其美的,因为他现在反正无法靠自己拿回家业,搬来北江的话,就算廉悉和陈开都图谋他的家产,也可以让他们两方牵制,对南门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得出,廉悉当真是个正人君子。
“大恩不言谢。”
南门柳一撩裙角,半跪在地,给廉悉鞠了一躬。
“快起来。”廉悉弯腰扶起他来,腿脚有些踉跄,“好孩子。”
南门柳注意到他似乎腿上有旧疾,连忙起来又扶住他。
“早年落下点病根,”廉悉解释道,“无碍。”
难怪要坐轿子。
南门柳暗自替他可惜,美玉微瑕,天不作美啊。
“其实……”廉悉犹豫了一下,又道,“我的腿伤正巧与天道战佛有关,所以我才说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南门柳警惕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望着他:“怎么说?”
廉悉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事关京城的一桩佛像失窃案……过段时间灵通书院不是会去素河选人吗?这种离奇的事,仙界绝不会错过,必然要派人顺路来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屋外,陈开化出魂体,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
他能猜到廉悉在同南门柳说什么,因此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其实陈开从前也是这里人。人间有大国数十、小国数百,能收一个与自己生于同个小国的徒弟,也算是缘分了,只是陈开与小徒弟又说不上是一国人,因为毕竟那时这里不叫赵国,如今合该改称为前朝。
作者有话要说: (
现在的廉悉(焦急):你师尊图谋不轨!
南门柳(笑):嗯,我知道了。
后来的廉悉(焦急):你徒弟图谋不轨!
陈开(面瘫):没事。
廉悉:……是我多余了:)
)
第19章 变数
赵国的前朝是陈,皇帝也姓陈,既是开国皇帝,也是亡国皇帝,被如今赵国人称为陈庸帝。
陈开的陈。
如今赵国人称前朝皇帝昏庸,是因为他性情暴戾,好大喜功,一生都在开疆拓土,为了联姻而娶了十个女人,生下二十多个子女,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到了能领兵打仗的年龄,就都要都被他送上战场,甚至连皇后和妃子也要学习排兵布阵,帮他征战。
而他本人身为金丹修士,活到了寿数的极致,享年一百五十岁,从十四岁开始带兵,发于畎亩之中,先后打下四十九州,二十一岁开国,自作主张立自己的姓氏为国号,一度吞并了人间中原的云梦大泽,将其变成了陈国的内湖,直致死于西进行军中的马背上,总共征战了一百三十年。
金丹修士容颜永驻,所以他死时也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样子。
当时陈开才四岁,是最小的皇子。
那是陈开第一次出远门,跟在父皇身边,看着他突然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的,就是亲人之间反目成仇,兄弟姊妹互相残杀,为夺权势不择手段,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疆域随皇庭分崩离析,各路人纷纷自立国号,动荡不堪,兵荒马乱,直到……被师父捡走避世隐居的陈开长到十四岁,初出茅庐,下山试剑,把他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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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从屋里出来时,陈开刚回忆到这里。
记忆,对于陈开来说就像一种工具,因为他从不觉得记忆里有能影响到他的画面,即使看过再多刀光剑影也心如明镜,不会莫名其妙就突然回忆起某件事。
会想到,就说明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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