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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在和船员吃过晚餐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特意给房门又加了一道锁。
容迪猜测,他有可能要和淳于元联系,便匆匆回到指挥室,避免在感知的过程中被其他人打扰。
此时感知再一次漫进宋常的房间,容迪发现对方结束了站在舷窗边发呆的状态,坐到空荡荡的桌子前。
宋常的面前,放着一个外表圆滑的金属饼状物体。
他确认了一遍时间,激活了那个机器。
简单操作之后,这块金属饼中传出了通话呼叫的提示音。很快,通话那头的人回应了。接通的频道中,果然传出了淳于元的声音。
这是一通事先约定好的通话,主要的目的是淳于元要了解容易基地的第一手信息,顺便让宋常了解星兽潮最新情况。
淳于元也没提及自己的考虑,只是对容迪这边的信息都问得很详细。只是宋常第一天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能反馈给淳于元的也不多。
似乎是很常规的一段通话。
问完了情况,宋常本想挂断,但被淳于元阻止了。
而在一段沉默之后,淳于元忽然开口问:“老常,你来我的基地有6年了吧?”
宋常原本有些惊讶,没能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他的眼底浮现一些担忧,短暂的停顿后,他再开口,声音里边掺进去一丝紧张:“嗯,是的,时间过得真快。”
淳于元那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一阵子。
又是一小段的沉默,淳于元才又开口:“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在来我们基地前,已经在星野当中经历过好几个基地了。”
“是啊,也40多年的时间了。”
“40多年的话,你应该经历过至少6个基地?我不太记得你说过是哪些了。”
“确实是。”宋常痛快地承认,还有些感慨,“就是多得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很简单的三句对话来回,信息也很简单,而淳于元就是再一次沉默了。
即使是在偷听的容迪,也都能从这忽然的沉默背后,读出他的犹豫。
宋常也没催促,半晌才又等到淳于元的下文:“我不记得你有没有说过,你最开始是从哪里来的?”
宋常没有马上回答,而淳于元自己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比如,你来自哪颗初等星?”
“太久了。”宋常安静了几秒,似是回忆,又像是犹豫,最后回答,“我忘记了。”
偷听来的对白让容迪十分意外。
他本以为,宋常应该算得上淳于元的心腹。
至少,淳于元不该在宋常离开基地出外勤的一个晚上,忽然问起对方来自何方。
其中,想必是最近出现了什么契机。
而宋常的反应也很奇怪。
他的回答说明,他一定是有所隐瞒的。
他一开始对淳于元忽然的提问没有准备,反应过来之后也有些紧张。
说明,淳于元的问题直接戳到了要害。
他的过往经历里面一定藏了什么。
但是,后来他的回答又不是想欺瞒淳于元的意思。
从容迪的立场,听到这里,最希望的就是淳于元能继续追问宋常的来历。
只是,在又一段尴尬的沉默后,淳于元似乎又放弃了这个话题。
没头没尾的,这位五级领地的领主又兜回了最开始的常规对答。
他又嘱咐了宋常几句,多多观察容易基地和路途上星野的情况,再多给容迪提些发展的建议。
然后,结束了通话。
宋常便站起了身。
他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又走回了窗边刚才自己发呆的那个位置。
容迪几乎要以为这人会继续这么站下去,只在脑海中消化刚才的情况。
宋常忽然做了一个动作。
他在无意识的摩挲自己左边的小臂。
重复这个动作又大约十分钟,宋常忽然低头,撸起袖子,自己看了一眼。
露出来的部位是小臂内侧靠近肘窝的地方。
容迪发现,宋常手臂上有一个白色的圈的图案。
很快,宋常又把衣袖放下来了,扣上袖扣。
他对着窗外的黑夜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床边,躺下了。
这意外的收获让容迪有些发怔。
他第一反应,竟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宋常手臂上的图案。
但那就是个白色空心圈。
既不是任何联邦通用的标志,也不同于容迪在星野里发现的那些。
那他还能在哪里见过呢?
指挥室里,任子墨去而复返的时候,容迪还维持着闭眼感知的状态,在脑子里串联自己今天获知的所有信息,没有动。
任子墨手上提着装有容迪晚餐的盒子。
见后者还闭着眼睛,他因此有意放缓了动作。
完全没有想到,容迪此时还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的一举一动,乃至微小的表情变化。
餐盒是以前保存星野管理局出品食物的器皿,自带保温功能。
任子墨看了看容迪,见他没有动静,便把餐盒放在了靠近容迪的位置。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任子墨收起了屏幕上的所有工作文件,又拿出了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液体罐子。
从头到尾,任子墨好像没有什么停着不动的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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