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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摇光仙君就是当年被逐出苍梧山的孽徒啊!我听闻当年她几乎濒死,被君山主救回苍梧山,将其视为弟子,只是不知为何并未收为徒弟,教导上,那可算得上是倾囊相授啊,世人皆道二人是半师半徒。”
“什么半师半徒?哪有觊觎自己师尊的徒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难怪要被逐出山门,真是可怜了姜夫人,一开始被蒙在鼓里,发现真相后还要隐忍,可怜啊……”
“我看就是这女人一厢情愿,君山主为人磊落,他若是对这女子倾心,又怎会另娶他人?”
“不管前缘如何,徒弟觊觎自己师尊是大逆不道、罔顾伦常、悖徳犯上,同有妻室的男人纠缠不清更是道德败坏,她怎么还有脸见君栖迟?”
议论声越来越多,最后矛头开始对向了涿光山,涿光仙山的人一直都是修仙界的楷模和典范,凡俗之人一边朝圣,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将其拉下神坛,沾点污渍才好同他们这些人一样,这下可是妙极了。
涿光山出了个败坏门风的仙君,可是把他们高兴坏了。
却又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敢问石山主,这位女君可是涿光山的仙君?”
石决明依旧镇定地回道:“正是,云缈峰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云缈峰山主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石山主莫不是同君山主一样,被这女子迷了心智?此女劣迹斑斑,导致姜夫人害了失心疯,险些毁了苍梧山名誉,此时又去了你涿光山,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呢?”
石决明不悦蹙眉道:“摇光是我涿光山的仙君,无论人品还是修为,皆配得上一声摇光仙君的尊称,云山主此言是在质疑石某的眼光,还是污我涿光山的名誉?”
云山主大惊失色,他连忙道:“区区并非此意,只是大家都觉得摇光品行有失,当不得涿光女君的称呼了,诸位说是与不是?”
他将问题抛给了众人,于是一阵阵议论声层出不穷。
天枢长老是个精明的人,利弊得失他算得最清楚,连忙在石决明身边小声劝诫道:“今日八大仙门、九州百城皆在此,山主不宜触怒众人啊。”
石决明是个暴躁脾气,一拍桌子,吓了天枢一跳,“那你说怎么办?”
天枢长老附耳对石决明说了些什么,说完还偷偷瞧了一眼摇光,只见摇光冷漠地白了天枢一眼,天枢整整袖子,抖抖肩,缓解了紧张。
石决明被天枢的提议气到满面涨红,也忘了此时一大堆外人在,他又是猛地一拍桌子,恼怒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涿光山的人,我石决明还能护不住吗?我看你才更应该被逐出山门!”
天枢哭笑不得,只好尴尬地坐下,众人也听明白了,天枢给石决明出的主意居然是将摇光逐出山门,这是要排除异己?表面看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自此以后,摇光的任何问题与涿光山无关。
石决明坚决不同意,他站起身,众人也不敢坐着,毕竟涿光山是八大仙门之首。
“我涿光山光明磊落,摇光仙君人品修为我很了解,不劳各位臆测,怎么区区几句妇人之言就将尔等误导至此?风言风语皆是道听途说,各位摸摸自己颈项上是否还顶着个脑子!”
石决明明显怒了,众人顿时不再敢议论。
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姜夫人又开始泪眼婆娑,抽噎不断道:“好啊……好啊!仙门真是团结一致啊,成了仙君便能被这般包庇,而我一介小女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无人做主。”说着,她轻轻一拳锤在君栖迟胸口,哭得更厉害了,“早知道,我就不嫁给你了,好好待在我盘麟城城主府邸中当个无忧无虑的人,我阿娘还是养得起我的,何必跟着你受这份屈辱……”
她言语之间全是在控诉自己委屈,可听者有心,纷纷注意到“盘麟城”三个字,来贺的百城中人目光骤亮,原本在石决明的压制下,早就静下来的议论又开始顺着吹来的风,纷纷一边倒。
他们替姜夫人出头,替姜夫人抱不平,甚至不忘介绍下自己是哪座城的人,好让姜夫人记住。
这吃相、这嘴脸,难看至极!
苏夜听得快要吐了,他问白若一,“盘麟城很厉害吗?”
白若一道:“百城之首。”
当年的仙魔之战,教唆地最凶的也是这座城,白若一抛下惩戒后,他们这些年谨慎了不少,但子嗣凋敝愈加严重,到后来生不出儿子,没有办法,这些女子终于推开轩窗,下了阁楼,经营城池,不再打打杀杀挑拨是非,一心以商贸发家,最终百城之首的盘麟城成了九州最富庶的城池,而后此城皆由女子做城主。
如此看来,姜钰蔓确实牺牲巨大,她放弃了招赘婿入城的打算,也等于是放弃了城主之位,嫁给了君栖迟。
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在天澜城新城主的继承仪式上如此放肆,完全没有顾及上官卿的面子,上官卿软声细语地挨个劝阻,但并没什么效果。
君栖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双眸阖实,复又睁开,怔怔望向摇光,只见摇光面对谩骂和屈辱,依旧无动于衷,她轻抿茶盏,而后歪头瞥了一眼君栖迟。
君栖迟站起身,冷哼一声,甩袖离开,抛下了依旧被流言蜚语包裹着的摇光,也抛下了自己的发妻。
见他离开,摇光将斟好的茶水递到唇边,又僵住了,而后浇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手很稳,洒地很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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