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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上官卿收回目光,掖了掖衣袖,心中对云淡的心思一清二楚,觉得好笑,淡然走开。
    云淡还想再追问什么,钟毓秀已经邀了众仙门入住江南钟家,静等出去捉拿妖邪的弟子回来,上官卿便跟上他们,抛下正欲追问的云淡。
    云淡不觉得尴尬,反而追上去,跟在上官卿后面,上官兄长上官兄短地笑脸相迎着。
    上官卿追上搀扶着白若一的苏夜,诚然忧心道:“仙尊这是?”
    苏夜摇了摇头,“还需要恢复一阵子便好了,啊,对了,要谢谢你那块不归砚了,要不然,我们可能就已经被那个空间吞掉了。”
    确实是上古神器不归砚给了众人一线生机,才勉强将他们拉出混沌所吞噬的空间,又丢入獬豸的虚无幻境之中,不归砚原本就是转移空间的神器,想必是某个时刻触发了转移的机制,才有了这机缘。
    这机缘不但让他们转危为安,还让苏夜知道了白若一的真心,和两百年前的真相。
    上官卿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不必谢我,不必谢我,不归砚在我手上不一定能发挥出这效果。”
    苏夜:“当时,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万一我带着不归砚走了,你要怎么办?”
    “你不会丢下我。”
    上官卿目光诚挚,眸中熠熠生辉,晒然道:“你是仙尊的弟子,仙尊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你作为他的徒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他人。”
    闻言,苏夜愣住了,他多少有些羞愧,神色复杂地看着上官卿,当时他也不知道如果遇到险境,他会不会抛下别人,但是上官卿说的没错,师尊绝对不会抛下别人,自己独活。
    他看了一眼身侧扶着的白若一,低下头叹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地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啊?”上官卿没听清,满眼疑惑。
    “没什么。”苏夜抿了抿唇,“对了,你在獬豸的幻境中遇到什么了?”
    苏夜突然想到,几人在幻境中的遭遇,獬豸都在他的威逼下给他看了,唯独上官卿的没来得及看,就被獬豸推出了禁制,但是他担心白若一,并未顾及旁人,心中多少对同入幻境的上官卿有些愧疚。
    上官卿皱起了眉头,咬唇道:“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陌生人,追着我跑来跑去,然后我躲进了祠堂的神龛下,过了很久,饿的实在不行才出来觅食,后来不记得了,我找到了食物,饱餐一顿后,就醒了。”
    苏夜舒了口气,“那就好。”
    上官卿所遇的不是什么太难以抉择的噩梦。
    想来也是,初遇上官卿时,他不过是个恐惧生人的小公子,性子恬淡胆小,没什么坏心眼,遭遇长兄之死后,也没有想过报复什么的,虽然在天澜的城主继任宴席上杀伐果决了些,但这毕竟是一种成长,骨子里的单纯还是在那里的。
    要不然也不会不问缘由,就那么大大方方将唯一的生机——不归砚交到苏夜手上。
    上官卿看着神情木讷的白若一,有些不解道:“苏公子,我们都醒了,你师尊怎么还没醒?”
    苏夜不想解释太多,但是上官卿心思单纯,没什么好避讳的,于是简单道:“我师尊大约是活得比较长久,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难免会有一些难以释怀的噩梦,既然已经走出来,应该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唔……好吧。”上官卿客气道:“苏公子,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叫我啊。”
    苏夜温柔笑道:“多谢,一定。”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江南钟家。
    苏夜歉道:“上官城主,我姨父会给你安排住处,我师尊需要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嗯嗯嗯。”上官卿连忙点头。
    目送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他搓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而后歪头笑了笑了,便跟着八大仙门的人去了前厅。
    说起来,獬豸的幻境是上官卿没有预测到的变数,他也没把握走出幻境。
    所谓的被陌生人追着跑。
    那是十几年前天澜城破的那一日,芙蓉城的追兵血洗了整个天澜城主府,尚且年幼的他被吓得躲在祠堂神龛之下藏了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最终还是被追兵发现了踪迹,即将惨死在追兵手下的他,装疯卖傻,当着追兵的面生啖父母尸身。
    炎炎夏日之下,尸首腐臭,果蝇纷飞,邋遢的男孩津津有味地一口口吃着腐烂的生肉,看得追兵一阵恶心,险些呕吐出来,却又怀着恶趣味逼着他吃,吃得再多些,吃得再快些,最好吃得撑破肚皮。
    小孩没哭,只神情木讷地啃着腐尸。
    追兵起先看得既兴奋又觉得恶心,再后来懒得看了,甚至恶心地不愿意迈过尸首去杀他。
    也不知谁出了个主意,将祠堂门一关。
    啃着尸首的小孩被淹没在厚重的木门后,一把火扔进去,没人在意那个孩子,年幼的小孩定然会死在熊熊燃起的烈火之中。
    没人知道,那孩子眼神冷静地吓人,他漠然擦去嘴边的碎肉血渍,然后跳进了水缸之中,冷静地等待着。
    最终,他如愿被解救了。
    可灵魂深处却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另一个截然不同神志的念头,是那个念头操控着他,生啖自己父母的血肉,又操控着他跳入水缸中,捡回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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