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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不足富庶,钟家也不算大,但一个儿子,我还是养得起的,就不劳岳父操心了。”
钟毓秀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开。
自觉已然无法沟通,懒得再说什么,自然,他也不会真的听信自己岳父的话,毕竟,江南钟家的家主是他钟毓秀!
另一边,钟续当时被叶上珠的症状吓傻了,没了主意,才去找苏夜,他在后院守着白若一等了很久很久,后院距离前院不近,等他收到小厮从前院传来的消息时,前厅的争议已经结束了。
再也无力回天,他面对的是浑身是伤,被留下的叶上珠。他当时一心担忧叶上珠,匆匆将她带回后院救治,只慌忙间与苏夜擦肩一瞥。
如今想来,他的表弟那时候的眼神有些古怪,面色也难看的厉害。
等到他回过神,再去前厅,便瞧不见他那表弟了,询问之下,才知人已经被悯苍塔带走,苏夜卷入了十多年前的一桩命案里,需要带去审讯,具体是什么,在场那些人一个也不肯告诉他。
就连他的父亲,也将他当作一个稚嫩的孩童,什么事情都不与他商量,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是悯苍塔啊!那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吗?
他一气之下将那些七嘴八舌,折辱自己表弟的人笼统赶出了钟家,而他的父亲,并没有阻拦他,甚至可以说是默许。
他探查过了,叶上珠体内的灵力很稳固,已经将她重伤治愈的差不多了,那灵力是如此的雄浑磅礴,毫不记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叶上珠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浑身的伤口也被丫鬟涂好了伤药,沉睡的呼吸也是均匀的。
钟续对一旁的丫鬟道:“一定守好她,若有什么事情,立马差人来通知我!”
丫鬟点了点头,但钟续还是不放心,皱眉道:“谁来都不让靠近,包括我父亲、母亲,还有……阳明山那位掌门,明白吗?”
“奴明白,少主放心。”
钟续这才舒了一口气,愁绪又染上眉头。
他快步走到苏夜曾经住过的那间小院,刚推开院门,就看见一袭白衣墨发的仙尊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神色平静地品茗着茶水。
钟家是没有冷茶的,钟家也没人爱喝,但那茶水没有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已放凉了。
“你是?”
白若一看见钟续,有些意外,蹙眉想了会儿,记忆里这人应当是与苏夜相识的,松下了心,便看着他,开口道:“是他泡的茶,要喝吗?”
“…………”
钟续没有接过杯子,他看着茶杯里浮现的碎渣,也不知这茶水都放了多久了,白若一那么一个对茶水极其讲究的人,怎么还喝着剩茶?
“……仙尊。”钟续也看出了白若一不对劲,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但钟续现在没心思问原因。
想了想,钟续还是咬牙开口道:“仙尊,苏夜他……”
苏夜他已经被抓走了,是抓去了悯苍塔!
等待他的是审判!
到时候,孰是孰非,谁黑谁白,就是人家悯苍塔一张嘴的事情,说得清楚的都变成说不清楚的了!
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品茶悠哉呢?
那是你的徒弟!你不去救他吗?
你怎么忍心……
他一直都将你当作最亲近的人啊!
这些话,钟续一句都没说出来,仔细想想也是,白若一不过是苏夜的师尊罢了,他自己还是苏夜的表哥呢,这钟家还唤苏夜一声表少爷呢,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去管他,那白若一不过是作为他的师尊,又有什么义务……
内心的一番斗争,几乎使钟续感到了绝望,他做不出来挟义图报的事情,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心想:罢了,他们都不管他没关系,表哥会管的。
白若一看着愣在眼前的青年,有些困惑道:“有事吗?”
“……没。”
正要转身离开,白若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都知道,我没有去管,是因为,他若是一辈子都被我干涉,就没机会作出自己的选择了,那他一辈子都长不大。”
钟续自然知道白若一说的很有理,但他忍不住,也憋不住了,泪水决堤,是苦的,是涩的,苦不堪言,喉咙胀痛,哽咽着将话吐了出来。
“可那是悯苍塔!那是悯苍塔啊!他被当成了妖魔鬼怪关了进去,是有多屈辱……”
仔细想来,他那表弟这辈子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即使后来生活富裕了,可精神上的冲击和折磨源源不断,那些人背地里是怎么编排他,是怎么嘲笑他的,甚至自己作为他的表哥,也用那种粗鄙的话羞辱过他。
可苏夜呢,他总是嘻嘻哈哈一笑置之。
后来,钟续就真的分不清了,他真的弄不明白苏夜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意图在旁人扎伤他之前,他先将自己刺痛,习惯了疼痛就不会觉得多痛了……
也不知是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产生了幻觉,钟续竟看到白若一忽然笑了,他侧脸仰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苍穹,一点也不像钟续认知中的那个清冷绝尘的冷冽仙尊,竟有了些烟火气,像是活生生被拽落了云端。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不能包庇私藏,但至少,我可以和他共同承担……”
第119章 师尊,不想对不起你
“你让我,想起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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