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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您很感兴趣?”
“若是能用秘术重塑人的面孔,让人变得更美,那光是凭这门手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啊!”卡特幻想了一下开设整容医院的辉煌未来。
博伊勒夫人轻蔑地哼了一声:“难道您就那点追求吗?赚钱?”
“……也是。”卡特耸耸肩。
他们追求的是更伟大的东西。钱?当他们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要什么没有?
色诺芬歪歪扭扭地飞翔着。
他的翅膀好痛,脖子也痛。全身上下都在痛。嘴巴还在滴血。好几次他从人们头顶掠过时,鲜血都滴在了人身上。搞不好过两天伦敦就会流传起“血雨”的都市传说。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苏格兰场的。大概是他天生意志坚定吧。他像空行艇迫降一样落在异常案件调查科的窗台上,打算用喙敲响窗户。
然而他愕然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群他不认识的人。
那些人一身黑衣,虽然穿着打扮都与普通警探无异,但浑身上下都笼罩着神神秘秘的气质,就差把“我是秘术师”这行字写在脸上了。
今天留守办公室的只有艾奇逊小姐一个人。Z老大被卡特叫走,小切斯特去了阿伯丁,其他人都在外面调查科学进步委员会的猫腻。
艾奇逊小姐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手在身前交握,微微仰着头,正和一个头领模样的男子说话。
“您是要解雇我吗,先生?”艾奇逊小姐问。
“对。异常案件调查科所有人都被解雇了。您可以回家了,小姐。”
“我不是警察,先生,我只是一个打字员,平时打打报告什么的。你们要是解雇我,那我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我很抱歉,小姐,您另谋高就吧。我们有自己的打字员。”
艾奇逊小姐咬住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她的办公桌被一个陌生女人占据了。那女人正在研究打字机的用法,显然并非熟练的打字员。
她只好将自己的东西全部装进一只挎包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办公室。色诺芬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自打他来苏格兰场上班,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艾奇逊小姐在下班时间之前就离开办公室……
总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和办公室融为一体了,变成了一种日常,就像大本钟的指针每天都按部就班地旋转着一样。如果哪天它突然不转了,那就和世界末日到来了没什么两样。
把她逼走,就会引来某种灾祸。
黑衣人们迅速鸠占鹊巢。原本属于色诺芬的办公桌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占据了。他甚至把脚翘到了他的桌子上!
突然,桌上的档案冒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黑衣人急忙抓起另一份档案,试图将火苗拍灭。然而他这么做只是让自己手上的那份档案也烧了起来。
档案柜中冒出一阵阵浓烟。黑衣人们惊慌失措地拉开柜门,结果火焰直接舔上了他们的脸。每张桌子上都有火在燃烧。烟雾弥漫到了走廊上,就连楼下的普通警察都被惊动了。他们涌到这层他们从来不敢靠近的楼层,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们鸡飞狗跳了一阵,最终某个秘术师唤来水流,将火焰扑灭了。办公室中一片狼藉。所有重要的档案都烧成了灰烬。没被火焰吞噬的那些则被水流浇了个湿透。
色诺芬忍不住笑起来,乌鸦嘴中发出嘎嘎的笑声。
黑衣人们听见乌鸦叫,纷纷望向窗外,但色诺芬早已乘风飞去。
他不必担心艾奇逊小姐。她心里有数。Q女士、R先生和诗人都在外面调查线索,他相信艾奇逊小姐会找到他们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正在阿伯丁的那个小子。他说他会快去快回,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他的“快”跟色诺芬的“快”可能不是一回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卡特不知道他去阿伯丁了。就连Z老大都不晓得他的去向。色诺芬可以赶在他们所有人前面找到他,带他去安全的地方避难。
他们在伦敦总是有个避难所的。
因为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乘哪一班列车回来,色诺芬只好沿着铁路一路北上。反正从阿伯丁开往伦敦的火车一定会通过这条铁轨。
化身成为乌鸦之后,色诺芬的视力好得惊人。他蹲在路边的树枝上,监视每一辆过路的火车。就这么一直监视到晚上,他终于在一辆火车的二等车厢中找到了那个人。
与此同时,伦敦,白教堂区,美丽盖亚疗养院。
伊万杰琳·布莱克理事长正在写祝贺信。
前段时日,她在报纸上读到一则喜讯:利奥波德·切斯特先生被女王陛下册封为爵士了。她的病患林恩小姐也和她说了同一件事。
切斯特先生是她的恩人,这种喜事她怎能不祝贺一下呢?她吩咐手下的人备了一些贺礼,打算过几天跟祝贺信一起送给切斯特先生。
正当她思考如何措辞才能既显得有礼貌也不至于过于生疏时,门外想起宣讲师安妮·霍尔的叫声。
“先生们,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美丽盖亚的疗养院,只接受美丽盖亚的成员!请你们回去!你们不能随随便便闯进来!啊,那是我们理事长的办公室!快停下,你们不能擅闯!”
办公室的门“砰”的打开了。五名黑衣人大模大样地闯了进来,却因为一片漆黑而停下脚步。他们似乎是怀疑黑暗中藏着某种陷阱,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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