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宁様听见一声惊叫，回头就看见安东尼的肚子上已经有了一个洞，还有一个学生抱着他。
    头上的剑已经要落下了，宁様扑过去拿盾抗下这一击，回头看见苏格拉底已经没有办法躲避了。
    “够了”，宁様忍无可忍，拿起安东尼的剑转身就这么一挥。
    喷溅出的血落在宁様的脸上，苏格拉底翘起了嘴角。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宁様，看着这个眼睛冒着金光的女人。
    宁様看着一地的死人一动不动。刚刚涌在前面的近几十个人，都被宁様一刀切成了两半，断掉的手臂掉在地上，肠子和骨头混在一起。
    剑上镶嵌的红宝石微微发光。
    “快跑啊，苏格拉底身边有妖怪啊！”剩下的人四散而去，狂奔着出了剧场。
    宁様跪倒在地上，血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她的方向蔓延过来。
    在大概小学的时候，宁様见过小混混在小区打架。那天已经很晚了，宁様是去超市里买文具的，因为第二天一定要用。
    她迎面撞上了这一幕，在橙色的路灯下，就像演舞台剧一样，空中的灰尘被扬起来，飘在空中。
    钢管和棒球棍抬起又落下，被打的那个人蜷缩着，被踢、被大声嘲笑着。有一个人将他拽起来，冲他的脸吐了口水，开心的一拳打中他的下巴，血溅出来。
    可惜这不是舞台剧，那群人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宁様，对这个观众不是很满意。“干嘛啊小姑娘，不要想报警噢，不然的话，哼！”那个人扬起带着血污的脸。
    那一片红色在宁様小小的眼睛中放大。人类天性中暴力的一面过早的暴露在了她的眼前，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天晚上宁様偷偷地躲在房间里哭了，为什么人类，要动手打同样是人类的自己人呢？有什么问题不可以用不流血的方式解决吗？
    “小矮子，你怎么了啊？”宁様的爸爸推门进来了。
    “爸爸，他们打人，打出血了。”小宁様哭哭啼啼的，“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啊。”
    宁妈妈吓了一跳，还以为小宁様被打了，差点报警。
    宁爸爸半天才理解了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小矮子，你自己不是这种人就好了。”
    我不会是这种人的。
    宁様看着已经流到眼前的血，和那天晚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到头来我也是这种人啊。
    “宁様，宁様我们快走啊”，花载试图将跪在地上的宁様拉起来。
    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们已经走了，玩家们也纷纷随苏格拉底而去，整个剧场现在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我杀人了，花载，我杀人了”，宁様仰起头看着花载，泪水夺眶而出。
    “没事的，没事的阿宁，我刚刚也打死了人，这只是个游戏”，花载蹲下来，捧起她的脸，轻轻擦掉宁様的眼泪。
    但其实她说谎了，她的枪是不需要瞄准的，只要靠她的想法就可以射中，所以她刚才射的全是腿。
    她还没有向头开枪的勇气。
    雅典的街道现在全是四处逃窜的人，人们看见苏格拉底通过都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苏格拉底有妖怪帮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雅典城。
    在帕特农神庙里，所有的神侍都聚在一起，向雅典人发号施令，“消除魔物，消除苏格拉底，请所有的雅典人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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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认识你自己（六）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花载在苏格拉底的小院子里，看着玩家们。
    “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有杀神吗？让她出去挥几剑不就好了”，维斯笑得一脸嘲讽，对宁様抢了他风头的这个行为不是很爽。
    其他玩家形态各异，没有回答花载。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们在安顿受了重伤的安东尼，以及其他受了伤的学生。
    宁様抱着膝盖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的椅子上，眼神都空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滴”，所有人的手环都响了，“现在发布任务，请大家消灭被控制的雅典人，完成苏格拉底的心愿。”
    在帕特农神庙里，一个老妇人跪在后殿，面对一尊与庙同高的神像。那是玩家床头柜上摆放的神像的放大版，纯金色，因为放大而各位清晰的五官让人给人一种灵异的气息。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袍，被捆住安置在床上，放在后殿旁的隔间里。
    “伟大的神啊，请回答我”，老妇人一边问一边流泪，“只要我献祭我卑微的灵魂，就可以达成我的心愿。”
    “是的”，神像开口说话了，“只要献出你的灵魂，我就帮你结束这可悲的一切，所有的雅典人都会听从你的差遣。”
    “伟大的神啊，请拿走我的灵魂吧”，这个老妇人，就是宁様之前在坟场见过的那位，张开手臂，看着从神像上溢出的黑紫色的流体，一点点把自己包围。
    “啊！”老妇人痛苦的喊叫着，她的脸一点点出现了裂纹，紫色的光溢了出来，随后是身子。
    “科农，我的孩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接纳你的雅典。”在老妇人变成粉末的前一秒，她终于笑了。
    像是一种解脱。
    雅典娜的神像从底座上跌落，木头和宝石砸在地上，象征着智慧的王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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