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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织没有说话,她回想起了那个夜晚。
    那些亚人惊恐地看着她和夫人,一个个看上去都快要崩溃了。
    这样的复仇很没意思。
    绫织随手捡起一块金属碎片,掂起来,抛了抛。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碎片切开了肌肤,鲜血带来了希望。
    “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他们的存在可以稳定民心,也可以稳固你的统治。”夫人说。
    绫织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夫人?”
    “我想,是时候了。”她摘下了胸前的徽章,是荆棘与利刃,“你现在做得很好。”
    绫织接过了这块沉甸甸的徽章,她忍不住看向了夫人:“那您呢?”
    夫人笑了一下:“我也是时候该退休了。”
    绫织沉默了半晌:“可13527……”
    “浩杰会照顾他的,你不要担心,他最近在考虑给他办理领养手续。”夫人低声道,“说到底,这是我的一己私欲而已。”
    “……你恨我吗?”
    绫织愣了一下,继而摇摇头。
    都已经是大人了,她早就该明白:很多事,不是对与错,爱与恨可以解释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就能说清楚的。
    “谢谢。”
    夫人最后拥抱了一下她。
    她低声道。
    “……谢谢你。”
    紧接着,她走出了这间待过了百年的办公室。
    再也没有回过头。
    *
    洛克曼帝国的再一次兵败让他们的帝王暴怒。
    他放下了狠话——塔尔玛的执政官必将步他们末代女王的前尘。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她会死于洛克曼帝国的暗杀。
    对此,整个塔尔玛国会都对此表示了情绪稳定。
    洛克曼帝国和塔尔玛公民一样,只是知道了塔的存在,却没有见证过他们的真正实力。
    虽然绫织的处理事务的能力很不错,但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证过她的实力。
    有不谙世事的新上任的官员担心她,打算给她配备随行军队。
    对此,绫织表示了情绪稳定:“不用去管他们。”
    就算她的五感不是最敏锐的那一个,她也能够听到洛克曼的阴谋讨论了。
    ……这让她该说什么好?
    新上任的官员忧心忡忡:“那您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
    绫织抱歉地笑了:“其实我今晚刚约了朋友出去看歌舞剧的。”
    “……”
    “放心。”绫织试图安慰他,“我会活着回来的。”
    “…………”
    啊,看来安慰失败了呢。
    夜晚很快地降临,绫织如约赶到了柳同桑发过来的坐标。
    是歌舞剧,他们包了场。
    只是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下来后,绫织发现除了她之外,整个剧场空无一人。
    柳同桑抱歉地发来通讯:“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估计要晚点到。”
    绫织说:“别担心,组长,我会给你录下来的。”
    “行啊,麻烦你了。”
    开幕二十分钟后,绫织听到远处,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响起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咔哒。
    她镇定自若地继续录制舞台剧,一边指挥着糖糖蹦去后面解决问题。
    半途过后,兔子重新蹦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
    绫织有些诧异。
    糖糖眨了眨眼睛。
    “你说有熟人?谁啊?”
    绫织回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刚好看到有人心狠手辣地把一个架着激光枪的杀手踢翻在地。
    而后,他抬起头,正好看向她。
    真的是熟人。
    “……长官?”
    绫织有些惊讶,歌舞剧也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有些迟疑地绕出观众席,走向萧麒。
    衬衫、长裤,风衣被挽在手臂里。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打扮大差不差。
    “长官,好久不见。”
    她想了想,大大方方地向他伸出了手。
    萧麒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点头:“好久不见。”
    绫织犹豫了一下,看向那个被折断了手腕的倒霉杀手:“您怎么会来这里?”
    萧麒言简意赅:“正巧路过。”
    绫织点点头,她想了一下:“长官,您吃过晚餐了吗?”
    萧麒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绫织笑了起来:“这一次,让我来请客吧。”
    他们绕过了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倒霉杀手,并肩走在被包了场的购物中心里(当然了,执政官的特权)
    “那个杀手应该是洛克曼帝国的。”绫织自然而然地分析道,“毕竟他们现在军队被亚人摧毁了,自然想着要疯狂报复。”
    萧麒道:“你当初要留下他们是个明智的选择。”
    绫织笑了一下:“那么,长官,说说您吧,这些年你都在干些什么?”
    萧麒沉默半晌,说:“我去了很多地方。”
    从沙漠到桃园,从水田到雨林,他披着一身的风沙去看过了极光,也曾携带着满身的花香去追逐流星。
    他见过了很多的风景,很多的人。
    那很好。
    活着很好。
    各种意义上的活着。
    “真好。”绫织感慨道,“我也想这么干来着,但是,从前的我有繁重的课业,现在的我有繁琐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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