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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心生不妙,果然,对方下一秒便慢悠悠地问道:这蚊子貌似有点厉害,你的脖子看起来好像破皮了。
林婉一听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不禁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
她和王义成每次都是干柴烈火,仗着冬天穿得多、平时和言清书又很少见面,她几乎从不阻止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爱的标记。
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有围巾遮着,所以林婉来之前只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根本没去留意脖子上是否有吻痕。
方才等言清书的时候,她一直靠踱着步子绕圈来缓解内心的焦躁不安,直到对方来了才停下来。
而刚停下没多久,她又由于热得慌随手解开了围巾,只松松垮垮搭在肩上,以至于随后被眼尖的言清书瞥见了异样之处。
林婉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言清书的反应让她没法再自我催眠他也许什么都不懂。他分明是猜到了什么,才会故意说出这种半是讽刺半是试探的话来敲打她。
她闭了闭眼,一方面残留的道德感让她觉得羞耻难当,另一方面又心怀侥幸既然他有所怀疑,却依旧没有完全说破,是不是说明他还愿意相信自己,他们之间还没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林婉思绪万千,老实说,不知道是宁氏太锻炼人,还是俩人太久没有好好相处,眼前的言清书对她而言是有几分陌生的。
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轻而易举地左右他的情绪和行为,也无法轻松地揣摩出他的所思所想。
如今的言清书仿佛一本封面照常、内容却已然更新换代过的书,她瞅着表面熟悉,想要翻开阅读却是只字不通。
只是即便读不懂,林婉也知道今天安排的后续活动全部泡汤了。无论言清书眼下对她是什么想法,她都不可能顶着一脖子可疑的痕迹跟他亲热。
毕竟她是想同他和好,又不是想彻底了结这段关系。
分析完利弊的林婉迅速收起那些无用的懊恼,换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失声道:不会真的破皮了吧?我都没觉得疼诶
为了使表演更加逼真,她还做作地用手紧紧捂住脖子侧面,犹如一旦松开就会流血似的。
言清书: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红印子,自己故意夸大其词,没曾想当事人比他还会演
你手头有镜子吗?他状似不经意地提点了她一句。
林婉瞬间心领神会,听懂了对方隐晦递过来的梯子,一时间心中颇不是滋味。
她还没自负到完全丧失理智,言清书的体贴既可以理解成余情未了,同样也可以说是心死之后的无动于衷。
或许是他太过镇定,林婉初时的惊慌很快被恼羞成怒的不甘所取代,她有种想要质问他的冲动
看到女朋友身上有疑似别的男人的罪证,为什么你不愤怒?不失控?不当场和她对质?是你太在乎怕说开了会失去她?还是你根本就无所谓?
无数的话堵在她的嘴边,但最后说出口的依然只有识时务的那一句:
没有啊不然我先回寝室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在这儿等我?
林婉满含希冀地望着他,那句等我与其说是配套的客气话,倒更像是她内心的真实诉求。
倘若言清书肯留下来等她,她多少能找回点自信,催眠自己他并非一点儿都不在乎,心里好歹还有她。
可惜言清书对她眼底的渴求仿若无视,仍旧是一贯温温和和的模样,连刚才那片刻的尖锐都没有了,贴心地答道:没事,你的身体要紧,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吻痕能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体问题?林婉想反驳却又没有立场,到底是她出轨在先,怨不得言清书有意说话刻薄来寒碜人。
只是配上他那副我这么做都是在为你好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林婉内心五味杂陈,向来都是她给别人泡茶,乍一喝到自家男友的功夫茶,难免浑身不自在。
罢了,形势比人强,今天不幸出师未捷身先死,不代表下次她不能掰回一局来。但凡自己和言清书的那层窗户纸没戳破,林婉就有信心反败为胜。
她没有再多坚持,柔声道别后返回女生宿舍楼。
走了几步,林婉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言清书站着的方向。半是真心半是做戏,她想用一步三回头的肢体语言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依依不舍。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言清书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婉计算好角度的笑容生硬地僵在了脸上,她定定在原地站了片刻,心中第一次觉得茫然和无措
自己真的能挽回言清书吗?
此时的林婉并不知道,这是她和言清书最后一次以情侣的身份见面。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后悔自己这一刻的决定。
如果她能厚着脸皮强行留下言清书,如果她能按照原来计划的用女色哄好他,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一系列颠覆她完美人设的事了。
第89章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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