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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最近正找了眼线在紧盯着这事儿,一有消息,就会叫“小不点儿”传递过来。
就在陆微月觉得秦凌要自寻死路,包庇冯林先之时,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了过来。
这一次,带来消息的不是秦清,而是她爹陆相。
冯林先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罪名坐实。而且,刑部认定大理寺丞冯俊徇私枉法,滥用职权。
此事惹得龙颜大怒,嘉和帝当场就下令,判冯林先死罪,冯俊流放。
这是秦凌的手笔?
陆微月回忆着上辈子,秦凌与冯林先交情匪浅的样子,心觉不可思议。
他爹陆相皱着眉头,心里涌过去一阵后怕:“幸亏提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要不然,清灵这辈子就毁了。”
当初,若是不管不顾将女儿嫁过去,不光女儿未来不幸。兴许,日后还要牵扯上陆家。
陆微月捏着掌心,倒吸了一口凉气:“父亲,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陆微月顿了一顿,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办下这件案子,究竟是不是秦凌,“这件案子,是秦……家大少爷……”
“没错,就是凌儿。”陆相重重的点头,面上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抹欣赏,“想不到他年纪轻轻,案子办得倒不错。皇上念他有功,已经升了他的官位。而且,还特意允准他到宫里上朝。”
陆微月愣在了原地。
升官?上朝?
难道,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第69章 . 死罪 她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入秋后, 气温一天凉似一天。微风吹在人脸上,开始会有淡淡的凉意。
刑部后院墙角的花池里,菊花开得正紧。各种颜色的花挤在一起, 远远望过去一派姹紫嫣红。
这些菊花,是刑部侍郎王文远, 专门叫人从菊花的产地汴城一带运过来的。
汴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当初,为运这些菊花入京, 费财费力不说,中间还牵扯到一件命案。
不过,那件命案, 还未掀起波澜, 就被当时还是卞城县太爷冯俊压了下来。其中的内情, 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
王文远抚着长须, 看着花池中姹紫嫣红的花, 面色渐转凝重。沉吟良久,他转过头,郑重其事的吩咐旁边的两名侍卫:“你们两个将这些花移走。”
那两名侍卫虽觉不解, 但又不敢违逆王文远的意思, 只好默默应声是,动手拔起花来。
“王大人,好生生的拔这些花做什么?”
远处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他身穿一袭官服,青色的袍角在微风里上下翻飞, 显得整个人飘逸。
他的两道英眉,轻轻上扬,眉宇之间带着两分不解的笑。
“刑部大牢是森严之地,还是栽松竹一类的更为妥当些。”王文远咳嗽了两声, 没有再多言。稍稍一顿,岔开了话题,“今儿在朝堂上,皇上龙心大悦,连连夸奖你案子办得不错,以后特准你到御前走动。”
“这都是王大人器重栽培的结果,秦凌正要感谢大人呢。”
秦凌的谦逊,听在王文远耳中,甚觉顺耳。他敛去了面上忧愁之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秦凌没有推辞,他今日来牢狱,本身也就是为这事。
牢房内的光线昏昏沉沉的,辨不清来人,只隐约能听见脚步声。
听见动静,冯林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手扒在栏杆上,探着脖子向外张望。
他本来以为,秦凌象征性的羁押他两日,就会寻个由头放他出去。
谁曾想,眼见着大半个月过去了,秦凌不仅没有放他出去的任何意思,来探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还是不是最坏的。
两日前,两个低贱的狱卒,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大狱,说是秦凌要传唤他。
当时,他喜不自禁,以为是秦凌发话,要释放他。所以,往公堂去的一路上,他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不过,到公堂时,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亲眼看着,秦凌当众拍下惊堂木,并且当堂拿出人证,物证。不光是李三一案的,还有被他下了大狱的妓院的老鸨,以及别的他有印象或没有半点印象的人或事。
桩桩件件,也全然是他亲自所做。所以,他百口莫辩。
但这些事,是他从前与秦凌高谈阔论时,拿来当谈资用的。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被秦凌给骗了。
“冯兄,我来送你一程。”
秦凌似笑非笑,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冯林先。
在大狱中,住了大半个月。冯林先早就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长相俊秀的贵公子哥。而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阶下囚。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牢狱里特有的腐朽气息。
“你还敢来!”
冯林先的目光里透着恨意,将手从围栏的缝隙中伸出去,企图去抓秦凌的衣衫。
都怪他,害他到如斯地步!
奈何他的手长有限,秦凌的身子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秦凌站着没动,眼皮抬也没抬,轻描淡写道:“冯兄,我好心来瞧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冯林先面色突然一转,哈哈笑了两声,“就你?一个贱奴生的下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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