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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代价严重么?”
鬼面少年与她对视。
狰狞森严的恶鬼面具没能令她有丝毫畏怯,她的眼瞳清亮而坚定,毫不动摇地与离池对视。
狗勾终究很老实:“你不必担心,我能够接受。”
沉鱼立刻抓住他的漏洞,进行反击:“那就是代价很大了。”
不待离池回答,啾恃洸她斩钉截铁道:“我拒绝,我不需要你负担如此大的代价来保护我。”
离池却也没那么傻,颇含讽意的冷嗤:“借口。”
“还不明白我意思么?”她抱住离池手臂,“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害怕的?大费周章真的有点大没必要。”
少年没有挣脱她的亲昵,似乎就要被她这样敷衍过去。
然而千机忽然提醒:“扣除能量20点。”
哈???
沉鱼猝不及防。
为什么会扣这么多能量?
在她心目中,离池一直是最乖最稳定的一环,为何突然会扣这么多能量。
是她方才说得情话还不够甜么?
少年接下来的话直接亮明理由。
“你害怕月微尘。”
“你害怕我与他发生冲突。”
他的声线压抑,一瞬的停滞仿佛在极力压抑什么情绪。
“你觉得……我很弱。”
沉鱼心中确实觉得目前就叫离池和月微尘对上容易翻车,因此尽力在做个裱糊匠努力端水,糊弄四个男人间的脆弱平衡。
可她着实没想到,看似冷酷漠然的少年如此敏感,自尊又如此强烈。
他乐意向她表现忠实,但并非无条件的卑微狂热。
——他在向她要求同样的忠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要是再这样继续误解我,我可就要难……”
鬼面少年的目光只冷淡地放在她身上:“那为何他能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我你却不让?”
听到这句质问,沉鱼简直语塞。
发饰和全身纹身能一样么!
发饰多好藏,但纹身真要搞上去,还叫她怎么继续养鱼?
“好吧,我承认。”沉鱼叹口气,瘪嘴道,“我就是觉得全身纹身有点难看,和破相没区别,所以想找借口嘛。”
但离池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冷淡自沉鱼身上转开,似乎颇为失望,接着便要转身离开。
“算了,先吃饭吧。”
火葬场这不就来了么!
此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只怕离池好感度能大打折扣,并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此也会落下心结。
少年的恋意如此单纯炽热,坚韧却脆弱。
离池是她的基本盘。
绝对不能有失。
刹那间,沉鱼已然做好抉择取舍。
她立时将星月发饰摘下捏碎,接着将碎片毫不犹豫地丢出去,因为用了灵力,发饰飞了极远。
既是紧急情况下安慰离池避嫌,也是防止月微尘窃听——至于他有没有其他窥视手段,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反正月微尘已经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需要明目张胆地安抚离池,懂得都懂嘛,大家心照不宣。
“现在这样可以么?”
啪嚓。
宝石破碎的声音清脆,以离池的耳力,第一时间就分辨听清楚。
计划第一步,先声夺人。
他下意识转身,望向少女的掌间。
那宝石乃是灵石,并非普通石头,他担心划伤沉鱼的手。
好在少女张开的掌间只是有些发红,并无割伤痕迹。
风将她的长发扬起,她的嘴唇抿成紧绷的直线,眼底隐约闪烁水光。
少年的目光凝滞。
“我什么时候怕过月微尘?什么时候怀疑过你?”
她吸吸鼻子,按住自己胸口。
“你问问你这里,你信么?”
离池无法回答。
“都说了,是不喜欢纹身。”她的声线隐隐颤抖,“你没发现我从不喝酒,从不浓妆艳抹,华服修饰自己么?我就喜欢简单的生活,如何就是畏惧别人了?”
离池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应答。
他本就是长久的疑惑与强烈的醋意混杂在一起,才导致瞬间爆发。
少年本也明白,这种大面积纹身,没有谁会喜欢。通俗价值观里,纹身是罪人受刑的象征,况且他还要求通体纹身。
见少年缄默不语,沉鱼明白自己第一步已然成功。
那就是计划第二步,以退为进。
“你若如此怀疑,倒也不必在其他地方,就这里。”
沉鱼上前执住少年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富有威胁性。掌心明显的茧,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可这样有力的手,在她轻轻捉住时,却与幼儿手臂无异,生不出半分气力抵抗她,任由她揉捏。
她将离池的手放在自己左胸。
“就这里。”
“来吧,随便你想留下什么。”
面具隔绝了外界对他的绝大部分反馈,令他得以长久呆在自己适应的阴暗领域内,遇见沉鱼之后,他才如此频繁的摘下面具。
此前有这层保护在,他从不需烦心自己需要作何表情,需要如何应付他人。
对于外面的世界,离池永远都是漠不关心的。
但此时此刻,他看的却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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