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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刺客竟真的瘦弱至此,瘦得只剩皮包骨,身形却极为灵动,他从车底滑出到起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此时一手紧紧缚住公主双手,另一手中的短匕贴在公主喉间,竟是要挟持公主为质的模样。
那刺客高声喝道: “公主在此,尔等速速束手就擒!”
万幸公主方才本是面朝马车的,那刺客此时虽胁住了公主,却还未来得及转身,他后心正对着江俨。江俨猛地一手从他腋下穿过,空手握住那匕首,另一手在他后颈处使力一拧,拧断了那人脖子,手中的人便软软倒下了。
江俨右手的虎口处被那匕首割得皮开肉绽,眼见公主遇险更是惊魂未定。承熹却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仍是去拉紧闭的车门。
周围一阵乱斗,那车夫却在此时驾着马车掉了个头,一连抽鞭挨个抽在马臀上。四匹健足马都有些灵性,平时不需鞭子抽打也知该走该停,此时被人一连数鞭抽疼了,撒开四蹄拉着车跑得飞快。
“皓儿!”承熹双足还在地上,被疾驰的马车狠狠拖出一截路,疼得钻心。她却死死抓着车门上的把手不松,慢慢把双腿挪了上去。
车门打不开,她想也没想,反手抽出头上金簪,朝那车夫的颈侧狠狠刺去,只想让马车停下来。
那车夫只顾行路,哪里想得到一向名声极好的公主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面?可公主刺得位置不对,那车夫痛叫一声,捂着颈上的血窟窿,一把扼住了承熹的脖颈,眼中凶光乍现。
可他猛地想到公主正是此行的目标,不能扼死她,当下钳着她的手把她抓到自己身侧。
江俨被两个刺客绊住了脚,此时才追了上来,一脚把那车夫踢下了车,扶着公主坐稳在车辕上。车后又是追来的刺客,只好任四匹骏马拉着车朝离京城更远的方向疾驰。
公主的马车内有三道机关,一为铁骨车壁;二为前后车门上都藏有毒针;三为车顶暗箭。
皇嗣因身份贵重,马车车壁是由最最坚硬的铁桦木为材所制,两层一寸厚的铁桦木车板中间还要嵌入一指厚的铁皮。拿普通的刀剑砍上去,怕是连一道痕都留不下。
遇险之时可按里头的一处机关,把车门从内牢牢锁死,马车顶部也会垂下坚不可摧的铁帘来挡住两扇侧窗。如此一来,整个车厢便成了一个无人可入内的铁桶,拖延时间等着兵卫营救。即便有五十年内力的敌人来了,若想破门而入也得掂量掂量。
方才承熹察觉机关被破坏就心知不好,连忙拉着皓儿下车,可她的力气不够大,没抓紧皓儿,皓儿的手从她手中脱了出来,竟被锁死在马车里头了。
车上机关原是为了皇嗣的安危,花尽了心思做成铁骨车壁,敌袭之时呆在此中绝不会受伤。可此时被敌人改了机关,铁骨车壁为敌人所用,竟生生成了个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
唯一的薄弱之处正是窗口的几根铁柱。心思电转间江俨想明白这一点,忙喝道:“世子退后!”
皓儿反应也是极快,当下往后退去,背转身蹲下了。江俨提剑便砍,只见火花电闪铮鸣,那几根铁柱却纹丝不动。
“队长接刀!”几个仪卫骑着马追了上来,扔给他一把重刀。刀可劈斩,要比剑能使得力更大。江俨接过那刀,因骑着马不能使力,便飞身掠到马车顶上,倒悬而下朝着窗上铁柱重重砍去。
几根铁柱照旧纹丝不动,他一连几刀劈下,却也没半点用处。
江俨心下一沉,这般重的刀,再加上他精纯内力,本是连一人粗的树都可劈断的。而面前铁柱只有一指粗,却能坚硬至此,怕是最最坚硬的玄铁制成。
见身后作兵士打扮的刺客已经骑了马追来,快要追上了,江俨再不迟疑,掠至车前抱起公主飞身上马,掉转马头朝着回城的方向行去,竟是要舍下皓儿。
他高喝的声音顺着风飘入皓儿耳中:“世子莫怕,明日属下定救你出来!”
江俨强行掰开公主抓着马车沿的手,一臂挟着她飞身上马,朝着远离马车的方向逃去。
“江俨!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皓儿还在里面!”眼睁睁看着皓儿的马车与自己背道而驰,承熹心急如焚。她侧坐在马上,竟不顾坐下的里飞沙仍在疾行,推开江俨的手臂就要往下跳。
江俨本一手揽她在怀,另一手执剑斩杀周围挡路的刺客。此时公主差点从他怀中脱出,一惊之下忙扣紧她的腰肢,把人提上马来坐好。
见公主骑马要逃,大波刺客围拢过来。仪卫们武艺高强,已斩杀十余人,可仍旧是以一敌二的困局。
刺客只顾着抓公主,无暇顾及将皓儿锁死的那马车,任由那马车被四匹健足骏马拉着,跑得越来越远。
大皇子妃的车夫在混乱初起之时就被刺客一刀劈死了,刺客驾着她的马车也朝远离京城的方向驶去了,因无人截阻,正驶在皓儿的马车前,竟也是被劫持为质的模样。如今只有二十四仪卫是公主这方的人,谁顾得上去救她?
而原先与公主和大皇子妃同行的另几驾马车里头坐的是钦天监的官员和几位女官,他们的丫鬟自不必提,身旁的随从武功差得要命,这生死关头连自己都护不迭,哪有功夫营救公主?蹲着身子缩在主子的马车下,抖得筛糠似的。
此时瞧见仪卫护着公主要突围而出,几个官员生怕被撇下了,连忙哭喊道:“公主!公主您别舍下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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