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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微表情,海燃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看来这位柏大师多少还有点儿小肚鸡肠——绝大多数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多会露出赞赏或是好奇的表情。
然而柏敬原却是在暗自得意,这说明他将自己“识趣”的做法看作是对他的“臣服”。
这种性格的人不但骄傲自大惯了,而且心细如发。
眼前他会为这一个细节有好印象,下一秒就可能为别的细节翻脸。
这种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否则就这种性格多半跟睚眦必报脱不了关系。
自己还没有搞清楚身处的环境,尤其连地理位置、建筑构造都没搞清楚,真的有什么危险需要动手的话,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儿优势。
果然还是要稍安勿躁,看清状况再说。
想到这,海燃亦步亦趋,乖乖地跟着柏敬原一起向书房走去。
就在两人离去后,昏暗的狭长房间里另一端隐没在黑暗中的那扇门被打开了。
所罗门站在门边看着光亮处那扇虚掩着的门,慢慢弯起了嘴角。
海燃跟着柏敬原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走廊的两边不断掠过紧闭的房门。
对于常人来说,这种封闭的房门依然写满了明确的拒绝窥探。
然而对于海燃来说,只要不是在真空空间,就没什么东西能逃过她的感观——
只要她想。
柏敬原的步速并不算慢,但海燃分辨的速度更快。
全力开启的听力和嗅觉,让海燃几乎可以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确认每扇房门的后面是否有活物,以及大致推测出这个活物是否是人。
在陌生环境里,人最害怕的除了未知,就是人。
活人。
毕竟死人已经没什么威胁性了。
海燃的余光掠过其中几扇门的时候,暗暗记住了那些门的特征。
通过粗略的判断,海燃确定几扇门里不但应该各自有人,而且应该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人。
想到这里,海燃收回目光看向了在前面领路的柏敬原的背影,平静的眼神中波涛暗涌。
人本身真正的气味是独一无二且很难掩饰的,即便使用了浓重的香氛,或是沾染过其他味道浓烈香料,在超常嗅觉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
相处了那么久,海燃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牢记其他成员的气息,他们各自的特征就鲜明地记在了脑海里。
现在海燃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是谁让他们出现在这里的。
柏敬原?
还是所罗门?
一开始海燃也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很简单,但稍微一琢磨,海燃就想到了漏洞——
如果眼前的剧情是已经画上句号的案件,属于“过去完成式”,那么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人当仁不让就是所罗门。
但如果眼前的剧情是个“正在进行”中的案子呢?
没人说过所罗门是单打独斗,以往的基底案件翻出来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每一次所罗门都有各式各样的人手在帮忙。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柏敬原是凶手之一,还是帮凶而已步?
海燃看着柏敬原的背影,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就在这时,柏敬原伸手打开右侧的一扇门,转身冲海燃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小姐请进。”
迅速调整好表情的海燃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迈步走进打开的门里。
随后跟上的柏敬原伸手关门的时候,与走廊另一端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隔空对视了一眼,随即拉上了书房的门。
就在海燃走进柏敬原书房的刹那,水滴吊坠在耳中轻轻震动了一下,旋即白明朗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顺着你的踪迹路径找过来了,你不用回答,只要知道我在就好。”
海燃伸手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顺便轻轻用指尖点了一下水滴吊坠,算是对白明朗的回应。
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大概就是海燃这种人。
说实在的,从一开始转场落地到现在,海燃一门心思都在搜索线索、找寻同伴,完全没有分一点儿心思给所谓的害怕。
现在有了白明朗的加持,海燃自己都觉得自己更加有恃无恐了。
站定在书房中央,海燃环视一周,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艺术家,书房的布置简直非常人所能及——
说是书房的房间里,目力所及能看到的所有纸制品全部是乐谱,只有少数基本有文字的书还是音乐理论或是音乐家传记一类的书。
书房的一面墙上以五线谱的设计方式安放着书架,所有的纸制品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在上面,加上墙面上刻画的各种谱号,远远看上去就是一段等待被奏响的乐谱。
海燃试着在脑海里将这段五线谱转化成简谱哼哼看,但可惜她的乐理知识是真的有限,才刚尝试了一下开头就感到艰难无比的海燃瞬间放弃了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自虐行为。
就在海燃跟墙上的五线谱书架暗暗较劲的时候,已经关好房门走过来的柏敬原冲海燃示意了一下:
“海小姐请坐。”
海燃谢过主人的邀请,转头挑了一张顺眼的椅子坐下。
如果说在之前那个狭长的房间里,海燃还只是觉得这里的主人是个低调奢华、过分不接地气的艺术家的话,那么眼前此刻书房里的一切则让海燃不得不怀疑这个柏敬原已经有点儿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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