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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头有点昏,但意识已经清醒。他抬手动了动,这才发现手背插着输液针头。
“不要乱动。”闻兆年按住他的手背,提醒道:“你输液呢,这才输了一半。”
须臾,陆谨行直起身上半身,靠着床头,“咳咳咳……”
闻兆年倒了杯水递过来,男人接过喝了口,剑眉蹙起,“太凉。”
闻兆年只好又加些热水,重新递给他。
喝过水,陆谨行微微松口气,问道:“几点了?”
病房中亮着一盏床头灯,窗外天色已暗。闻兆年看眼腕表,回道:“七点多了。”
靠坐在病床中的男人蹙了蹙眉,原来他已经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闻兆年拽过椅子,重新在他身边坐下,“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烧成肺炎,老三,你是不是真的傻了?”
陆谨行抿着唇,没有回答。
“不是我要多嘴,是我实在看不下去。”闻兆年脸色沉了沉,“咱们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从来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一个姜久,就把你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现在什么模样?”陆谨行抬起头,看眼好友,打趣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比你帅。”
“……”
闻兆年狠狠翻个白眼,依旧义愤填膺,“姜久是霍家的人,你沾上她,以后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就算你不想跟夏繁星联姻,云市名门闺秀那么多,还不是随你挑?”
“说这么半天,累不累?”
闻兆年被他一句话噎住,气的踹了下椅子,“老三,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是兄弟,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陆谨行伸手掖下被子,沉声道:“可你一个单身狗,有资格劝我吗?”
“……”卧槽!
闻兆年整个人都不好了,单身狗这三个字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眼见闻兆年周身怒火就要爆发,陆谨行适时开口,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回家休息吧。”
昨天大半夜闻兆年被叫出来,一直呆了十几个小时没合眼。
“切。”闻兆年轻笑声,“你还没退烧呢,过河就拆桥了吗?”
陆谨行看他一眼,没有再逞口舌之快,神色认真道:“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听他说起正事,闻兆年也收敛几分,“早都准备好了,我做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顿了下,他又问句,“你确定霍北申能露面?”
“嗯,”陆谨行低低应了声,“霍氏集团对他很重要,他不敢和我赌。”
闻兆年没有再说什么,很快拿起车钥匙离开,回家补觉去了。
晚上九点多,护士把输液瓶取走。陆谨行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站了站。
“咳咳。”
他的烧还没退,明天还要继续输液。
窗外夜色深浓,一片静谧。陆谨行侧身倚在窗边,俊脸的神色有些暗淡。
刚刚闻兆年虽然刮躁,但有一句话说的倒也不错。像是他们这样家世背景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他陆谨行的人生中,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丢开他的家世背景不说,单说他个人的能力,也足以令他站在人群的顶峰。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拥有的。
可自从遇见姜久,他才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远离与抗拒的滋味。
呵。
陆谨行低低笑了声,伸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其实他不是非要强求,只是他真的放不开手。
第二天早上,伊双从卧室出来,经过二楼时,恰好看到佣人端着餐盘,正在门外敲门。
“小姐,您吃点早餐吧,从昨天开始您就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饿坏的。”佣人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劝导。
卧室门一直关着,佣人硬着头皮,只好再次敲响,“小姐,小姐……”
啪!
夏繁星猛地拉开门,扬起手掀翻佣人手中的餐盘,恶狠狠的质问道:“你们也来看我的笑话,是吗?”
“小姐,我们不敢!”两名女佣吓得瑟瑟发抖,急忙蹲下身收拾地方的碎片。
夏繁星气的又伸脚踹了下,“滚!”
佣人们慌张跑走,再也不敢上前。经过伊双身边时,小女佣脸色苍白,脸上还有委屈的泪水。
伊双看个全程,秀气的眉头蹙起,缓缓走上前,“繁星,你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为什么不能发脾气?”夏繁星抬起脸,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妈妈你也看到了,她们在看我笑话,现在整个云市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没人看你笑话。”伊双走到女儿面前,见她脸色憔悴,不禁心疼道:“你不要这么想,其实解除婚约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夏繁星低笑声,望向伊双的眼神冷下来,“妈妈,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嫁入陆家吗?如今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
砰!
不等伊双开口,夏繁星已经气哼哼把门关上。随后,卧室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伊双抿起唇,听着夏繁星的哭闹声,忍不住叹口气。身为母亲,她自然心疼女儿。可从长远来看,她又不得不暗自庆幸,这门婚事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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