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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又在蔓延。
“阿柠知道我养父和院长妈妈的关系吗?”胡清歌冷不丁地问。
被提问到的宁柠下意识地摇头,反应过来以后也没再开口,而是一脸懊丧地闭着嘴。
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难怪胡萝卜说要对她说出一切了。
在感知情绪这方面天赋异禀的胡清歌当然没错过宁柠这样沮丧的情绪,抚摸的动作愈发轻柔,唇角笑意更深。
“他们是母子哦,亲母子,我的养父也不是养父,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轻飘飘的话悬在宁柠的头顶,像是烟花,也像是礼炮,轰然炸开,打得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那边胡清歌依旧在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也许是在讲什么故事,又或许是对宁柠说了什么安抚的话语。
她不知道。
冷淡的抑或是甜蜜的声音像观光客一样进到她的耳朵里,又中途反悔跑走了,她什么也听不见。
莫名其妙的伦理关系像团乱麻,纠纠缠缠,宁柠看不清楚,又搞不明白。
只是那三张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的脸在脑中不断闪现,难以定格。
胡萝卜这次没有一点隐瞒,当宁柠听着那坦坦荡荡的声音时,她就知道自己触碰到的是赤裸裸的真相。
“而且我要告诉阿柠一个秘密……”
“我的爸爸害死了你的爸爸。”
又一颗烟花在空中轰然炸开,好像有火星子溅到了宁柠的脸上,不然怎么会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呢?
胡萝卜的爸爸叫胡庆山,她的爸爸叫胡庆水。
两兄弟都是庆字辈的人,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势同水火,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
倒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胡庆山的妈妈是小三上位,嫁到胡家的时候带了一个拖油瓶,和当时的胡家当家人是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长相。
任谁都能看出胡庆山他们这对母子来势汹汹,目标直指胡家的万贯家财。
胡庆水不过是个死了母亲的可怜小白菜,哪里斗得过他们,便自愿退出了这次争斗,靠着自己考了名校,还说要依靠知识改变命运。
只是胡家当家人的遗嘱里仍然有对胡庆水的安排,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心再偏也是心里还有他的。
胡庆山是个贪心鬼,人又心狠手辣,眼见着胡庆水娶了娇妻,以后还会掌握一半的胡家,嫉恨的火便烧光了他全部的理智。
虽然失去了理智,但胡庆山这人并不蠢,不光不蠢,还精明得过分。
不过半天,他就下定了谋财害命的决心,买通人在胡庆水的新车上动手脚,胡家夫妇果然在外出时出了车祸,死得不能再死。
还有那个小拖油瓶,胡庆山的安排是找了个人贩子让她被拐卖到深山里。
计划得很好,环环相扣,只有一点,他完全忽略了云娟这个变量。
其实在胡庆山看来,他这个妈妈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坏人又哪里会有多余的善心去救人,还是去救一个小拖油瓶呢。
让她闭嘴的话也很简单,只要用一笔钱就能够打发了她。
他永远也想不到,最后的那笔封口费被用来建了福利院,福利院里养了一个小拖油瓶。
一番解释之后,宁柠完全地怔在原地,像个雕塑一样动弹不能。
唯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大睁着,透明的眼泪向外涌着,在重力的作用下珠串似的向下砸。
“很难过吗?”
胡清歌用手掌接住了一些眼泪,声音变得很低。
“我也是小拖油瓶,别难过了,阿柠,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关于自己的故事,胡清歌说起来语气更是轻松。
说她被嫌自己的爸爸嫌弃是个病秧子所以丢到了福利院里,说她后来被领养是当一个挡箭牌,说她虎口夺食抢下了一半的胡家。
这样絮絮叨叨的故事好像永远也说不完,宁柠恍惚地听着,沉重的悲哀就这样满溢出来。
记忆里的胡清歌,记忆里的院长妈妈此刻通通变了模样,黯然失色的面庞还越来越模糊,最开始的样子谁还记得呢?
“好了,故事讲完了,给乖小孩的奖励是——”
当当当!
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看的向日葵送给阿柠。
那人变魔术一般地变出了黎一的画,宁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泪水又奔涌出来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一直停留在那个夏天里啊?
留在那个只有向日葵和太阳,只有爱的夏天,而不是这个充满猜忌与怀疑,全是谎言与背叛的冬天。
“故事真的讲完了吗?”宁柠哽咽着声音问。
可以欺骗我的,无论如何,我永远会相信你的。
她满眼希冀地望着胡清歌,眼角还泛着使人心碎的红色。
“还有什么故事?”胡清歌古怪地笑了一下,“阿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一个坏女人呢?”
会有什么故事,能有什么故事,无非是做了别人故事里的恶毒女配,以后还要成为臭名昭著的大罪人。
“你知道我的手上沾了多少血吗?你知道我害过多少人吗?你知道我阴狠毒辣甚至想对你下手吗?”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阿柠,你真的不相信吗?”
第170章 我永远守护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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