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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态。
好在手术过程顺利,手术结束后,言落被送进恢复室内进行观察。
言亦泓过来恢复室见医生,宋源劝盛望舒回去休息,盛望舒不肯。
“你先回去吧,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
宋源也不肯回去,他今晚也有应酬,喝了不少酒,还没睡就从家里跑过来,困得不行,跟盛望舒说了一声偷偷去楼道里抽烟提神。
盛望舒身上还穿着言落的衬衫,白色衬衫罩在她身上又宽又大,袖摆长长地垂下来,她手指蜷在袖筒里,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趁着言亦泓和医生沟通,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恢复室。
室内灯光明亮,言落静静躺在病床上,手术是全身麻醉,他阖着双眼,还在昏沉中。
盛望舒内心焦灼不定,有一种惶惶然的、说不分明的纠结感。
可当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她那分恍然不定的焦灼好像又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她把手指从袖管中伸出来,轻轻的,小心翼翼地、蹭上言落的眉心。
指尖才刚一触碰到他的眉心,他便微蹙起眉头,浓密的睫毛轻动了下。
盛望舒立刻紧张地屏气凝神,下意识想叫一旁的麻醉医生。
还未等她开口,言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的灯光落到他眼里,那双向来幽深迷人的眼睛微微眯着,一片茫然,似乎找不到焦距。
他眼睛轻轻地转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那样陌生的模样,让人无端觉得脆弱。
盛望舒的心脏像被他那眼神扎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手指放在他的手边。
下一刻,手指蓦然一紧,言落条件反射般抓住了她的指尖,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聚焦。
但目光还是不甚清明,有些模糊,像蒙着层雾气。
“言落。”盛望舒呢喃着叫他。
言落像是尚未清醒,直直地盯着她,他喉结轻轻动了动,嗓音喑哑而模糊,“月亮。”
他低喃:“你别怕……我没事……医院冷,穿我的外套……”
“他说什么?”一旁麻醉医生问了句,又对盛望舒笑了笑:“麻药还没过,人还没完全清醒,说胡话是正常现象。诶,你怎么哭了?”
盛望舒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滴到言落和她相握的手指上。
她听清楚了。
言落说的那句胡话,每一个字,她都听清楚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着这些。
压抑了太久,情绪像是一颗充盈饱涨的气球,被他用一句胡话猝不及防地扎破。
盛望舒的眼泪像是决了堤,完全控制不住,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地往下掉。
言落的手指被她的眼泪打湿,轻轻动了动。
“下雨了。”他眼睛依然半眯着,费力地偏着头,像是想要看清她。
他一字一顿地对着她说:“下雨了,你等我……别去淋雨。”
盛望舒低低埋着头,终于忍不住,喉咙间溢出一声极力克制的呜咽声。
她蓦然想起刚入大学的时候,那时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宿舍,每周五才回思北公馆住。
某个周五,她没按原计划回公寓,临时和室友去live house看演出,结束出来时,外面下了暴雨。
几个人都没有带伞,原以为要淋雨去打车,言落却突然出现。
盛望舒意外到感觉他像是从天而降。
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遮在她的头顶,送她们回到宿舍。
在那天之前,甚至在他出现的一个小时之前,盛望舒刚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放弃他,可等他带着一身清冷水汽在雨幕中出现,她的决定突然变得不堪一击,被他一个眼神就轻松瓦解。
那晚回到宿舍,她看了一部老电影。
电影中,女孩暗恋的主编在下雨时绅士体贴地送给她一把雨伞。
弹幕上却在这时飘过一句话:下雨天送伞,寓意要散。
盛望舒看到那句话,突然觉得无比丧气。
她无望地想,或许她和言落,注定就是要散,或早或晚。
可在这一刻,在这个充满着消毒水气息的、冰凉的恢复室里,盛望舒看着自己被言落紧攥着的指尖,听到他那可笑的、荒唐的、让人泪流不止的胡话,心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不要散。
哪怕有一天真的会散,这一刻,至少在这一刻,她不要放开他的手。
第53章 只要现在。
言落在一个小时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被送到VIP病房。
盛望舒在他说胡话时绷不住泪流不止,却在他清醒后又冷着脸不去看他。
护工在他醒来后便已到位,言亦泓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到病房里看过言落后打算离开回家。
盛望舒一个人坐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 言亦泓提出先送她回家,她笑笑拒绝。
“我不困, 您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我等一会儿和宋源一起回。”
她态度坚决,言亦泓只好作罢。
等言亦泓离开,宋源从病房里出来,打着哈欠走到盛望舒面前。
“落哥说让你先回去,这里有护工在就行。”
盛望舒没好气地说:“让他管好他自己, 少管我的事。”
宋源叹口气,“别说气话, 你看你这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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