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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梅珊所说,不一会的功夫,一对中年夫妻挑着担子匆匆往这边赶来。
    阿菅眼尖,连忙冲着那挥手:“舅母,我们在这里!”
    虎生也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喊道:“娘!快过来!我们被坏人抓了!”
    挤开人群过来的一男一女看着有四十多岁,男人身材高大,腰背佝偻,憨厚木讷的面相,眼角的细纹里透出生活的愁苦。他正是明菅的舅舅,虎生的亲爹明贵。
    女人脑后盘了个髻,衣着朴素,比一般的农妇气质还有几分不同。
    她便是阿菅的舅母明李氏。
    明李氏看见这一身气派的梅珊不由得一愣,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
    梅珊瞥了她们一眼,语气傲然道:“你们便是明家能说了算的人吧?”
    明李氏低声下气道:“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说话。这位太太若是不介意,不妨上我们的船,到我们家里。大家坐着也好把话敞开来说。”
    说着,她招呼虎生:“快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虎生讷讷道:“可是咱们鱼还没卖几条呢。”
    “不卖了,回家再说。”
    梅珊也不想大庭广众下任人当耍猴戏的看着,稍一思忖,也就答应了。
    一行人到了河边,明家的船就泊在石桥下。
    明家这只乌篷船也有年头了,
    梅珊只瞥了一眼,便打发黑衣阿大去再租一条船过来,这才纡尊降贵地上去了。
    舱内逼仄狭小,两个小的坐了进去,里面堆放着杂物,里头还捆着两只活的鸭子直扑腾,要她坐在这么条船上,她还不如直接跳河来得干净。
    长篙在岸石上一磕,船便被借力推远了。
    两条船一前一后地顺着水波向前而去。
    第二章
    明家住在离明水镇不远的平桥村。
    沿河道蜿蜒而下,撑上半个时辰的船,一行人很快来到平桥村的那条木板桥下。拴好了船,再沿着河边一条野草丛生的小径往前走,七拐八绕后总算是到了明家。
    明家的门口种了两棵大桑树,枝叶繁茂,门板两边贴的红对联已经被风吹日晒得看不清字迹了。里面一个院子,左边是鸡鸭棚舍,紧挨着茅房,臭气熏人;右边是柴房和一小块辟出来的菜地。
    明家夫妻俩引着皱眉不已的梅珊进了堂屋,找出长条板凳,用手巾擦了又擦,才请梅珊她坐下。同来的那几个黑衣汉子则在门外候着。
    明李氏用家里最好的碗从缸里舀了一碗水,双手捧着到梅珊面前:“这位太太,您若是渴了,便喝口水吧。”
    梅珊瞥了一眼边沿上缺了口的瓷碗,意兴阑珊地挥手道:“不必了。”
    明李氏把碗放到一边,试探着问道:“您来,可是要问我们家明贞的事?”
    一旁闷葫芦似的明贵抬头看了眼梅珊,又低下头去。
    明贞是阿菅的母亲,也是明贵唯一的妹妹。
    明家人往上数至少三代人都以打鱼、种田为生,乡下人整日风吹日晒的,生得粗笨。直到明贵这一辈,才出了个明贞这么个姑娘,自幼生得雪肤花貌,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可惜世道乱了,这一带不太平,明家人怕养不住,便托了人送去了明水镇上的大户小姐身边当使女,盼着她能托了人家的福,日后能嫁户家底殷实的好人家,过安生日子。最不济做了人家的小妾,也不至于为生计发愁。
    可不到两年,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了淮城一户姓温的人家当继室,明贞作为她贴身伺候的使女,也跟着一起过去温府了。中间又过了没几年,突然一天夜里,明贞背着包袱,挺着隆起的肚子坐着一只小船回来了。
    原来,那家的小姐嫁到温府当了继室,没出一年便病故了。
    她人不在了,带来的丫鬟们也无人庇护,只能在底下做粗使活计,明贞便被分去了温家小少爷的院子中扫地打水。
    温府小少爷自幼被惯得坏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他见明贞貌美,便有意于她。明贞自幼被家里娇惯,即便到了小姐身边,也因生得好当了大丫鬟,相当于二小姐。一朝沦落为粗使丫头,心里自然愤恨愁苦。
    二人正好年龄相仿,一个有意诱哄,一个半推半就,一来二去,明贞便被温家的小少爷夺了清白的身子,还有有了身孕。
    起初这事还瞒得紧,后来明贞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便再也瞒不住。
    若她只是温家寻常的一个丫鬟就罢了,可偏巧明贞身份尴尬,她毕竟原是继室夫人身边的侍女,名义上也算是温家小少爷的母亲。
    这事要搁在以前,温小少爷算是淫辱母婢,实在有辱门楣,温家老爷知道这事后大怒,罚他去跪了祠堂。至于明贞,便被人灌了一碗打胎药,随手把她打发回来了。
    温家的人当年想着,小少爷还年轻,左右不过一个孽种,日后等他再娶妻妾,早晚会儿女成群的。谁曾想,明贞走后,温家小少爷仍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成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不说,还染上了大烟瘾。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下来,抽得整个人骨瘦如柴。去年冬天,他终于一命呜呼,死前连个后都没给温家留下。
    再加上府里还有一位三爷去得也早,这样一来,府里三房四房都呈现一派败落之相。这让一心盼着子孙满堂的温老太爷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想做点什么,又被人提醒了当年有那么一桩事,便抱着侥幸的心思,让下面的人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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